大半,送到了家门口。 整个16楼道口充满了纷杂的淡雅花香,姜予费了点劲才将它们全部整理清洗干净。 他赤脚坐在地毯上,清冷的日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了进来,将他的影子拉的斜长,随着身形晃动而微变。 姜予还记得自己刚搬进这个新房子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花的影子,与他记忆中的家完美重叠。 他的母亲姜玥会一些插花的手艺,她穿着棉布碎花裙子迎着阳光斜坐在地毯上,长长的黑发搭落直至腰间。 医学上众研究员曾对Alpha、Omega信息素的气味有过无尽猜测,大多数人都认同一个观点,每个人独一无二的信息素气味,往往是本人最为隐秘的,内心欲望的反馈。 姜予刚分化时很不满意自己的信息素气味,Alpha的信息素气味,就算不是厚重的麝香烟草,白兰地青柠,也该是薄荷檀木香、山林冷冽的雪松…… 比如裴枭白。 最具攻击性的浓烈苦涩黑朗姆酒。 想到这里,姜予修剪花枝的手微顿,不自然地舔了舔自己右侧的上牙尖尖。 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裴枭白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其实源于一个意外。 裴枭白比他早分化一年,姜予尚未分化时裴枭白便已经分化成Alpha了。 见分化性别预测果真在裴枭白身上得到了验证,被预测会分化成Omega的姜予抑制不住地慌了神。 在一个假日,他强压着别扭想去问裴枭白分化成Alpha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对方有没有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或是有哪些特殊的饮食习惯可以帮助他诱导分化。 可他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周姨裴叔来开,想着也许是对方不在家,姜予正欲走时,鼻尖却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朗姆酒信息素。 那股味道越来越浓,房门却迟迟未有人来。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却迅速做出了反应,姜予顺着两家相连的阳台利索地爬了过去。 阳台正连接着裴枭白的卧室,姜予熟练地从花盆下面摸出了钥匙,蹑手蹑脚地打开阳台门,探了个脑袋,钻了进去。 ——裴枭白正在经历第一次易感期。 对方似乎是从未经历过如此汹涌而猛烈的热。潮,连蜜色肌肤都因灼。热的高烧而透出了绯红,一双雾蒙蒙的细挑双眸半眯着,薄被盖在半腰间,皱皱巴巴地拧在一起,露出一双绷紧了的脚背。 抑制剂滚落在床边的角落,大概是刚才对方没有拿稳,失手掉了。 尚未分化的姜予根本没有见过这种糜糜之景,霎时间傻了眼,被满室浓烈的黑朗姆酒信息素吞噬。 裴枭白在糊涂中察觉到了阳台传来的响动,湿发还黏在肌肤上,侧脸顺着异动方向转动,四目相对的瞬间,姜予下意识转身拔腿就跑。 身后“嘭”地一声,裴枭白摔下了床。 姜予逃跑的脚步顿住了,许久,在身后模糊的轻喃声和铺天盖地的侵蚀沾染他全身的黑朗姆酒信息素中,他磨磨蹭蹭地回到裴枭白身边,摸到了地上掉落的抑制剂。 “喂!给我清醒一点!” 将裴枭白半扶在怀里,姜予凶巴巴地掐住了裴枭白的下颌,对方能够触摸到的肌肤烫的吓人,透过薄薄的T恤,烫的姜予心跳加速。 被易感期冲昏了头的裴枭白忽地不如在床上时的安静忍耐,在姜予的怀中剧烈挣扎,反手按住姜予的腰,两人瞬间贴在一起,眸中晦暗一闪而过。 被略微干涩的双唇在脖颈上摩挲 ,姜予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犬牙已经冒了个尖,精准地朝着他脖颈后方的腺体袭取。 “裴枭白你这个家伙!你居然想咬我!” 姜予瞬间慌了,掐着裴枭白的手不禁用了点蛮力,将对方固定成一个更合适的姿势,指尖摸索到腺体上,将抑制剂狠狠扎了下去! 瞬间,裴枭白的挣扎力度小了许多,软软的抱着姜予的脖颈压在他身上,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抑制剂发挥效用还需要一点时间。 姜予大口大口地呼吸,心想,裴枭白大概还处在迷蒙失序状态中,他能够听见对方的心跳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间蹦出来了。 还有膈在他侧腰处的…… 他的耳尖完全红透了,捏一把就能滴出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僵直地陷入了懵圈状态,双眸视线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贴着他脖颈处的鼻息依然没有挪开,只是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 正当姜予以为裴枭白要恢复清醒意识时,被他反掐着压制脖颈的裴枭白身体不易察觉地一颤。 与脖颈紧贴的干涩双唇在变得湿润,犬牙若有若无地叼住了微张唇齿间的一点细肉,磨牙一般吮。吸。 姜予猝不及防,瞬间蹙眉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喊道:“好痛!裴枭白你是狗吗!” 他猛地将半靠着他的裴枭白一把推了出去,愤愤瞪了一眼。 真是好心没好报!亏他还怕裴枭白易感期出什么问题帮对方注射了抑制剂,裴枭白家伙居然反过来咬了他一口! 姜予匆匆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慌乱了,捞起一同跌到地面上的薄被,一把蒙在裴枭白的头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至于裴枭白后来是何时清醒的,他到底记不记得是谁帮了他,记不记得他们之间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姜予想,裴枭白那时候人都糊涂了,怎么还会记得这些事? 他顶着裴枭白的脖颈上留的小红印,足足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三天才消下去,期间连母亲姜玥都没见过他。 直到假期结束,他不得已返校,才重新遇见了裴枭白,在对方投来冷淡平静目光的瞬间,姜予隐秘地松了口气。 毕竟暗中帮了裴枭白一把可不符合他讨厌对方的“人设”。姜予高昂着头,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与裴枭白擦肩而过。 新房内。 盘坐在地毯上的姜予从恍然中抽离出来。 他垂下眼,手中的单只玫瑰被无意中捏掉了好几片花瓣。姜予微微抿唇,松开了沾染上花汁液的手。 那时正是因为他亲身闻见过裴枭白的信息素,才会对自己分化后的信息素有所不满。 甜白玉兰花香信息素气味也极为浓郁,却是一种近乎甜蜜黏腻,极为记忆深刻的入骨馥郁。 后来,有时姜予也会想,他和裴枭白的信息素,到底是他能将黑朗姆酒完全灌入甜白玉兰花香的后味,还是他的甜白玉兰花香被黑朗姆酒染上微醺醉意。 直到今日,姜予将最后一只花修剪枝干,插到了花瓶里,望着满室焕然一新的新环境,轻轻吐了口气。 他抿着唇,心想,白玉兰花香信息素也很好。 而这时,在满室寂静温馨中。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