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有酒瘾,像那些酒徒们天天无所事事,只窝在一个角落处抱瓶子对着瓶口吹,只要口袋里还有一个子就要全扔进酒精堆里,把自己的半生全搭进去,还不知悔改。 姜予恍惚地记得,自己似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要早点拆掉腿上的石膏,早点出院,早点和裴枭白回家见周姨,他要管周姨叫妈妈,管裴叔叫爸爸。 他家中阳台的花草不知道怎么样了,裴枭白有没有记得托乔森定时去浇一下水? 哦,不对。 那不仅仅是他的家,那是他和裴枭白的家。 不需要搬新家,不需要买别墅。 他们两个人的房子不需要太大,现在的住处就不错,原木温馨色调,一张大床正好两个人睡,就连原本每个月要交的房租都省掉了。 裴枭白该不会还要收他的房租费吧? 他都拿别的东西抵租金了。 “不喝了不喝了。” 姜予醉醺醺地半阖着眼,偏着头含糊地咬字,“不好喝。” 黑朗姆酒液又苦又涩,也就混着白玉兰花甜味后才多了几分香醇口感,要不然他才喝不下去呢。 可他的掌中又被塞进了一个新酒杯,澄澈茶透的酒液再度倾倒,散发着幽幽的香气,醺意更浓。 整个人被醉意裹挟,姜予脚下步伐酥。麻微滞。 他想要先行起身离开,可动了动腿,却发现自己呆坐在原位处一动不动,被酒精夺走了身体的自主控制权。 腿上石膏太限制行动自由了,他只能伸手扶住靠近之人的肩膀,被架着手臂,搀。扶。腰,弓起了身。 掌中的杯子又被他摔了。 他大舌头地小声抱怨着,残存的酒精依然尽职尽职地发挥着功效,释放迷醉因子,将清醒的意识拖。向一片混沌。 湿。热的空气紧紧围绕在他的身侧,像缩紧的禁锢牢笼。 黑朗姆酒液和白玉兰花混合成品带来的醉意终于夺去了姜予最后一丝意识。 他的视野开始缩小,光点四周晕着光圈,模糊的影子一道又一道,微光闪的太快,补捉不到残影。 视野中的一切画面归于一片黑暗。 偶然闪过彩色的碎片光斑,爆炸的星星点点。 再也不和裴枭白拼酒赛了! 许久后,当清醒意识回归,从酒精醉意中找回了自我,姜予的脑海中唯有这一个念头。 太狠了! 裴枭白对他狠,对自己更狠! 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受伤被吊着腿了! 姜予无声地从嗓间挤出几声急。促的气。息,指尖软。麻,微倦抬手撑住自己宿醉后的额头,触到了丝丝细汗,残留着白玉兰香气。 两侧凹。陷依旧沉重,他慢吞吞掀开眼帘,舔了舔犬齿,未张口说话,便得了个浅浅的吻。 感到Alpha犬齿撞在一起,姜予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活。动后宛如置身浸。泡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中,他又眯着眼伸手去抚摸眼前人的后。颈。 后。颈。腺。体处被他咬的一片青。紫,印着数个小小的齿。洞。整个脖。颈布满了形状不一的桃红色小块,仿佛一触就要滴出血来。 姜予的视线下挪扫了一圈,若有所思慢声道,“……肿了。” 然后他闭上了唇,再度意有所指,轻触着裴枭白脖。颈后的腺。体,指尖忽地用力按了下去,“放松。” 他要出去。 裴枭白的双眸也是涣散的,上扬的眼尾红的惊人,蜜色肌。肤上蒙着一层柔光和或浅或深的指。印。 面上始终挂着满足舒怡的浅笑,他接二连三贴在姜予的唇边落吻,低低地吸气呼气。 姜予的话没有打扰他,他摸索着与姜予十指相扣,腰一晃,姜予的慢吞吞吐字便被咽了回去。 “滴滴滴——” 床头的提示灯到点响了,又到了傍晚查床的时刻。 按照之前的规律,谢昭将会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休养室。 姜予惊然睁开了双目,使劲推开裴枭白,偏首朝着窗外望去,可窗户处早被拉上了窗帘,昏暗的室内一丝光亮都没有透入。 怎么就到傍晚了? 之前不还是正中午吗? 这才发现自己嗓间干涩,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姜予努力伸手抓起床边的水杯,递到裴枭白唇边,狠狠瞪着对方喝了一半,自己草草地喝了剩下的半杯。 裴枭白面皮倒是镇定,脸上红晕褪去了,弯着眼将自己撑了起来往后退。 骤然接触到了微凉的空气,由暖触寒,姜予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的视线远远地落在裴枭白身上,对方仿佛在开始吃宿醉后的苦头,皱着眉,落步微僵,捂着肚子慢吞吞地挪向洗漱间。 谢昭来查床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室内气氛变得奇异。 只以为是裴枭白和姜予之间又在弄你情我愿的小打闹情绪了,他暗中翻了个白眼,捧着记录册就想上前掀姜予身上盖的被子。 “你热不热?”谢昭纳闷极了。 这室内倒不至于冷成这样吧?被子都快盖到脸上了,纹路一道道皱皱巴巴的,亏姜予也不嫌弃,之前不是挺讲究的吗? 姜予一双眸子闪过些许的慌乱,使劲捏着被子边沿不放,急声道:“不热不热。” 刚才太急了,他还没有整理好,谢昭这一掀,他一辈子英名就没了。 裴枭白也在一旁伸手挡住了谢昭的手臂,淡淡地瞥去一个警告目光,唇线崩直,下意识地将裹着的外套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有病。” 谢昭的白眼还是忍不住了。 有病,两个人都有病。姜予有病,裴枭白也有病,一个遮的比一个严实,这是看不起他们疗养室的暖气呢。 “行了,收拾收拾,这两天准备拆了石膏出院吧。” 他扭向裴枭白随口道:“你给姜予看他的骨片了吗?不需要再做预防固定了,没什么问题。至于腺。体方面……那个方法,咳,你们两个人商量吧。” 谢昭在说什么? 姜予的紧张目光一滞,他脱口而出道:“什么骨片?” 谢昭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裴枭白可没有提到这件事。 谢昭疑惑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告诉过裴枭白可以拆石膏出院了吗?他没告诉你吗?” 话毕,姜予面上的神色骤然沉重,质问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裴枭白。 而裴枭白偏过头避开姜予的视线,单臂捂在腹。部,慢条斯理地换了个坐姿,小心地减少了腰。部的受力,两条长。腿。搭紧,舔了舔唇。 这又是什么意思? 裴枭白早知道他可以拆石膏了? 昏沉后的清醒,姜予猛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裴枭白之前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