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却始终捂不热徐清圆的心吗? 马车没有离开,他们等了一会儿,牢狱那边动静不小—— 那是太子羡才在意的事。 在晏倾逝世的同一天,马车中被林斯年压在身下发疯的徐清圆仰着头看这荒谬的一切。她从这时就存了死志,从这时就决定结束一切了。 -- 他气愤不已,质问她被谁救走的,又来抢她的小玉匣。她唯独护着自己的玉匣不肯松手,绝不肯交给任何人。 他与她之间,连“发乎情,止乎礼”都是奢望。再一次闭上眼,也许就能和父母重逢了;可是再一次闭上眼,他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该如何是好? “吾有至爱,倾之嫁之。” 人这一生,也许本就会死在自己最恐怖的梦中吧。 龙成七年的春日,是她以为她初遇晏倾的日子——她自以为龙成五年春日,她入京那一日掀开车帘看到的郎君,便是他们的第一面。 “晏郎君,我来殉你。” 原来她死前,见了他最后一面。 二月二这日,徐清圆起得比平日都要早很多。 林斯年欢天喜地地如同一个孩子,他跪在她面前抚摸她小腹,畅想他会拥有的美好未来,他不知道连孩子都是她算计来的。 只恨这时光一直向前,漫无目的,永不重来。 蜀州之案已报于中枢,引起哗然众怒。而晏倾他们要将蜀州涉事官员押入长安,此路自要小心行事。 可是为什么会那样? 在梦中那个林斯年从旁人闲话中得知晏倾已死的消息之前,被他关着的笼中雀就已经知道晏倾不在了。 但是死前,她要林斯年陪葬,要林斯年得到又失去,要林斯年永远得不到她。 牢狱监视者人多眼杂,病重的晏倾无法和风若交代太多,只说:“她很聪明,你听她的就是。” 吾有至爱,倾之嫁之。 无他。 她望着他,灵魂如同已经被抽空,神魂似乎已经飞远。 她便知道答案了。 徐清圆离开牢狱,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小玉匣,走在风雪中。她被疲惫的风若拦住,被风若牵来马车送入马车。 这样美好的心,一生只有一次,绝不再许。 其实也不求什么。 今日是她生辰,只有她自己知道。 龙成七年的春日,徐清圆抱着小玉匣跳入火中—— 好一会儿,绯红衣袍的大官入牢;再好一会儿,官员沉着脸出来,骑马进宫。 她的“晏公子”不在了,父母弃了她,她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他少有的自私,少有的属于自己的时光。 龙成六年的二月二,徐清圆正随晏倾,在押送犯人进京的路上。 可她不敢问。 好像如此冷漠,她就可以忘掉他,可以过好之后的人生。 不过,他做这样的梦,是否说明,徐清圆和晏倾,会回来长安了? 这是怎样决然的女郎,又是怎样心狠的女郎。 气急败坏的林斯年掀开马车毡帘,看到的是抱着小玉匣的、不悲不喜的徐清圆。 过了很久,风若终于想起晏倾生前的遗言,想起晏倾要他照顾徐清圆,带她去找她父母。朝廷如何查徐固的事已经不重要了,徐清圆最应该去的,是她父母身边。 原来是这样。 她谁也不想去找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让风若来找她,让风若来接她见他,她便有预料了。 徐清圆起身离开,晏倾睁开眼,凝视着徐清圆的背影。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神智已经恍惚,他却想将她记入心中。 她烧起了自己生平最怕的火,她愿意走入自己少时的噩梦中,可是这一次,再不会有一个人闯入火海中来救她了。 徐清圆便在这时怀孕了,借助怀孕,她免去了牢狱之灾。 好像如此冷漠,就能撇清和她的任何关系。 林斯年靠墙闭眼,捂着脸,低低笑出声,觉得自己何其可悲。 生命遗留的最后时刻,晏倾其实不在意很多事了。他不在意君臣是否依然猜忌他是太子羡,不在意上华天失去了他后何去何从,不在意他的下属们、百姓们要如何行事。 林斯年剧烈喘着气,从梦魇中醒来。 他一身汗湿,坐在龙成六年的春夜中,抚着心脏,痛得全身颤抖。 何况林相觉得徐清圆不祥,想将徐清圆送走。 徐清圆说了。 原版未篡改内容请移至 醋_溜_儿_文学官网。如已在,请关闭广告拦截功能并且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第86章 天仙配2(“清雨哥哥,好吓人”) 生辰这样的事, 徐清圆已经很有经验了。 爹爹走后,没有人会为她上心,她也不求旁人上心, 只自己给自己过便好。 回京路上风尘仆仆,今日是她少有地打扮了一下。银白色抹胸长裙曳地,腰系青翠长绦,再披上妃色纱衣, 发鬓间用粉红花瓣、禾绿发带点缀。 他们停留在驿站, 清圆从后院徐徐走过,窈窕婀娜之姿,不知让多少人撞柱、愣神。 如此佳人, 正是青春年华, 天下儿郎们争相求之。 徐清圆去的是后院灶房,她跟厨娘商量,自己一个人煮碗面吃。她不肯说具体原因,只一味央求。这么好看的倾城小佳人, 厨娘的心早就软了。 两个厨娘出门, 将灶房让给徐清圆一个时辰。 徐清圆是会烹饪的。她跟爹隐居云州那些年,再加上兰时, 三人是轮流进灶房。只是那时候有人疼她, 不愿意的时候撒撒娇,爹就帮她多煮两日饭。 而因为徐固的这种宠爱,徐清圆至今厨艺不佳,也只能煮碗长寿面不出错了。 蹲在灶房里烧火的徐清圆怅然而叹,她好不容易煮好了自己的面, 手腕胳膊都因为揉面而酸痛无比。她带上门,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准备回房。 日光正烂,长廊切下一角阴凉,春日草木正蓬勃青翠,百看不厌。 徐清圆冷不丁撞上一个人,她惊呼一声,端着的木盘一晃。面前撞过来的人稳稳地扶了一把,她睁大眼睛,见自己的面一点儿也没有洒出来。 徐清圆抬头:“风郎君,你怎么这样?!” 风若从廊边围栏翻身跳入,凑脑袋一看:“咦,你给自己煮面,不给我们郎君煮啊?” 徐清圆脸一红。 她不说这是长寿面,只辩解:“晏郎君要日日吃药,晏郎君正病着,我不敢给他乱吃东西。” 风若点头,表示理解。 他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挡在徐清圆面前不动。徐清圆不解地看他扭捏半天,发现他一只手一直背在后面。 徐清圆小心向后面退了半步:“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