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雨琪。” “你看到了丈夫姜琦被害的全过程吗?” “是的。” “包括凶手的长相,你可以确定是谁动的手,是吗?” “是。” “你是受了杨杰,也就是假冒的‘杨久茹’的威胁吗?” “是的。” “她怎么威胁你的?” 田雨琪瑟缩在座位上,开口是坚定的:“她让我带丈夫来治病,如果有警察来找我问话,禁止说出她的任何身份信息,如果实在不行,就谎称身体不舒服,拒绝笔录。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把我儿子和母亲都杀了。” “杨杰抓走了你的母亲和儿子,用生命威胁,并用监控观察你,所以昨天,你不敢对警察说实话,对吗?” “对。” “杨杰当着你的面阉割了姜琦,对吗?” 田雨琪闭了闭眼,抖着声音:“对。” “你额角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丈夫打的。” “他一直家暴你吗?监禁吗?” “是的,结婚三年以来一直家暴我,监禁是今年开始的,他不让我和外人接触。” 盖一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情绪:“那你为什么还照顾他?” 田雨琪攥紧了棉布小衫的衣摆,低声开了口,越说越夹了哭腔:“我多少次恨不得他去死……但那天晚上,赵……杨杰来了,姜琦被迷晕了一半,被砸趴在地上,却解开我,让我带着儿子赶紧跑。” “他满脸是血,却怎么也不肯让杨杰靠近我。他家暴,但他又保护了我,他不让别人伤害我,自己却一直伤害我。怎么会有他这么矛盾的人……怎么会有我这么矛盾的人……” 路成景全程不动声色,只专心记着笔录。结束田雨琪的讯问以后,另与姜琦确认了他家暴和非法拘禁的事实,一并记录了。 行动上无所谓,心中却难免感慨。 家暴是真,大难临头没有各自飞也是真,身体上的伤是真,心里的感动也是真,刻入骨髓的恨意还是真。 混账本质是真,扭曲爱意却也是真。 没时间过多思量个对与错,路成景马上就面对了下一位指名要见他的人。 这个上了热搜,被称为“敬事房太监”的女人,一个获有注册会计师资格证和律师证的高学历金融硕士学位获得者,一个典型的智商有余、情商不足的宫颈癌患者。 杨杰今天没带妆,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黑眼圈大得吓人。她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一双皮包骨的手腕堪堪撑住冰冷的铐子。 杨杰抬起头看了半天盖一,又直直地盯着路成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就是你怀疑我,查到了宫颈癌吧。你是新来的,是别的地方调来的吗?” 路成景直视这枯瘦女人的目光,默认了。 “警官,告诉我,你是怎么怀疑上我的?” 盖一“啧”了一声,刚要回怼,就听见小领导张了嘴: “不告诉你。” 盖一挑挑眉,意外地有点想笑。 对面的杨杰也是一愣,然后兀自笑了半天,叹了口气,主动说:“那女警察是你安排的吧?赵久茹你也知道了?啊,她普通话太烂了,是这么暴露的吧?田雨琪呢,也卖了我吧?” 她扁扁嘴,似是不满意,又像是服了气。 “我认罪。判我什么呢?故意伤害吧。我这算特别残忍的手段吧?啊哈哈,那就是10年以上了。还是无期?死刑不至于吧。” 杨杰忽然神经质地笑了,刺耳又古怪。 然后又戛然而止。 “我现在装疯,也来不及了哈。” “怎么回事,二位警官,你们倒是说说话。” 路成景微微一笑,开了口:“为什么犯罪?” “因为恨男人啊。自己带毒却不中毒。凭什么啊。” “你害了几个人?” 杨杰无奈地笑:“就这四个。” “那染病给你的男人呢?” “哦,苗嘉敬替我杀了。哪颗牙来着,第三磨牙?还是前磨牙,我没记住。” “苗嘉敬说,他不认识你。” 杨杰哈哈一笑:“哦~我说多了,不好意思。” 盖一喝一声:“啧,谁跟你嬉皮笑脸的!你认不认识他!” 杨杰无所谓地笑得更开心了,费力地抬起右手腕指了指盖一,又面朝着路成景:“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审讯嘛。” 路成景仍是微笑。 杨杰眨眨眼:“不认识。” 路成景作陪:“那你刚才说苗嘉敬替你杀了?” “我瞎说的呀。我哪知道那狗男人哪去了。” “你怎么知道苗嘉敬这个名字的?” 杨杰仿佛哽住了,又眨眨眼:“我是黑客呀,那小子这会儿应该跟你说了吧?‘牙医’嘛,厉害得很,我真希望他替我把那狗男人杀了。” 路成景挂住了笑容,又说:“杨杰,我刚才百度,‘杰’,是指‘才能出众的人’,泯然众人是大多数人的宿命,我想着,‘出众’该多么美妙?后来,我找到了你求职的简历。很漂亮的履历,无论是成绩,还是业绩,都很出色。你还有注会和律师证,既对数字敏感又精通电脑,雅思成绩也好。有这些,你去全世界哪个城市,都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我相信你应该听过太多次领导的表扬,而且,你家里人,应该一直都很为你骄傲吧?” 杨杰一下子怔住了,终于敛起了那副神经质的神态。 她咬牙切齿地开口:“‘出众’?难不成她还对我寄予厚望了?你不觉得,这是个男名吗?你们这边男女平等,你知道我家那边,是什么样么?我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去伺候男人,伺候男人全家,我这辈子最大的为人称颂的成就就是嫁好男人,伺候好男人。女儿还配上学?异想天开。谁家出钱给女儿上学,就是冤大头。我只配跪在男人脚边听他教训,过田雨琪那种狗逼日子。” 杨杰倒了口气,眼中熊熊燃起了生气儿:“她出卖我?你知道我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吗?她让那狗逼在脖子上栓了根绳子,系在沙发腿上,像他妈条畜生!她以为那狗逼是保护她?傻逼,那男的只怕是跟踪她,所以认识我,以为我是为她出气来的!不过是急中生智,苟条贱命吧!她是不是还挺感动?真他妈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脑子被狗吃了。” 她骂完一通,好像又觉得可笑,竟然为这种东西动了气。 “那不是我姑,那女人是我妈。”杨杰眼中阴晴不定地闪着滔天恨意:“这女人生下我,嫌在婆家没面子,又穷,就给我过继给了生不出孩子的亲戚。她自己不是又好好生了个儿子么?怎么还被婆家踹出来了呢?我赚钱了,知道来找我了,光他妈知道生,不会养,母猪一样。统共让她给我干这么一件事,还给我捅娄子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