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是都那样了吗? 未等思考明白,靠着详实的计划,初童下意识放弃与那只手臂较劲,伸手从裤袋里摸上那把狗腿刀,狠狠朝前一挥。 初童瞳孔骤缩,刚才还气儿都喘不匀的盖队长仿佛脱胎换骨,竟仅凭蕴藏在肌理中的纯粹蛮力就绕开自己的手腕、轻易又迅速地格开了自己握着军刀的胳膊。 仿佛…… 从未吸毒。 盖一几下将他按倒,以腿治腿,双臂钳制着对方的,眼睛牢牢盯紧了这个杀千刀的罪犯。那恨意穿透了时间界限,借由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也同样寄托给早入土了的双胞胎重刑犯。 “你……” 初童咬紧牙关,攥紧刀柄仍朝人的后背使劲,朝着一刀贯胸的计划使劲。 这该死的刑警,居然骗了他?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开天窗,也能走后门?! 夜色浓厚,这个刑警的眼中漆黑更甚,乃至于映不出一丝自己的样子。 好像从始至终,这个人就没把自己当成匹配的对手。 他蓬勃肌肉下蕴含的是浓浓的怒火,仿佛连落在他身上的雨点都瞬间被蒸腾成了汽。 一滴倔强的雨,顺着他分明的眉峰斜斜流进他怒而睁大的右眼中,抵抗不得的生理逼得他闭上了眼睛使劲眨了又眨,倒栽进眼球的睫毛仍扎得人十分不适。 好机会! “啊!” 随着低沉的吼声,初童终于挣开了眼前刑警的钳制,又是一刀全力挥出! 初童眼睛一亮,中了! 削铁如泥的军刀刀尖割开了盖一的脖子,眼瞧着他的脖子咧了个极宽的大口子。 挥刀的人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不对。 血呢? 鲜红的、滚烫的、粘稠的血呢? 这口子,怎么说也得血溅三尺。 盖一面沉如水,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右手递到唇边、双指成圈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左手摸上被割开的“脖子”,使劲一撕,连皮带肉整个儿脱落、掉在了泥巴里。 这回,海洛因和雨水算是彻底和在一起了。 初童半撑着身体,瞠目欲裂。 假的? 定睛一看,盖队长的喉结滚动自如,连层油皮都没破。 初童的胸口起伏剧烈,恶狠狠锤了一把手边的泥巴,伸进了裤兜。 蘸满泥巴的手枪竖起,朝着对面就是“砰”一声。 人本想再补几枪,却听到了“咔咔”的弹尽声。 早知有此一遭,盖一目光沉沉,朝左歪了个假动作又生生顿住,随即右偏、迅猛向前一扑,铁钳似的大手分别牢牢按死罪犯的双手,腕子一动,试图掰断此人的腕骨。 初童吃痛,龇牙咧嘴弃了枪,大声吼叫着重新与其扭打在一起。 知道人有拾枪的打算,全凭蛮力压住人,盖一见准时机抓起泥巴里的枪就往远处一掷——正正扔到了路灯下边。 初童也早有预备。 见盖队长钳制微松,狗腿刀重新混入夜色,锐利无匹的刀刃期待已久,闪着冷白色的光泽迅速精准割透了他的上臂。 血流如注亦不足以使其落下风,盖队长一边应付这个难缠之极的男人,一边在胸中分心算着时间。 一两分钟,怕就是普通人水中闭气的极限了。 即使是身体素质良好、肺活量过人,充其量来个三五分钟,就足够人啧啧称奇了。 成景……能挺多久? 这边湖水中的路成景冻得牙关发疼,却又不得不龇着牙受着。 他自入水以来,就在和绑缚双手的绳子较着劲。拖他下坠的石头尚不足重视,他的腰倒还顶得住。 只是这刀片…… 他歪着头去开左肩的扣子。那里边,放了一条刀片。来之前在华清阁,他刻意避过了检测仪。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咬脱,这刀片万一掉了下去……可就真的危险了。 周遭的湖水冰冷刺骨,僵了他的脑子,牙齿直打颤。 ——“成景,你真的,是我的一颗定心丸。” 叼住了! 一瞬间,身体里有股热气儿又激荡了起来,路成景沉下心,告诫自己:此计是不得已为之,小队长还悬着颗心在拼命,遥遥只怕也正心绪不宁,你不能出事,绝不能将五年前的事残忍地重演给小队长看,绝不可以。 像之前无数次试验过的那样,他凭着直觉和腰力,赌上全身的精和力,用嘴叼稳刀片,细细地、狠狠地切割麻绳,一丝一缕,一根一条。 此时岸上传来一声枪响,路成景的心当即一紧。 眼瞧着绳索不断变细,腰间的压力不断加大,他看不清水中景象,凭着经验和直觉奋力一扥! 断了! 他赶忙抬手抓紧上漂的绳子,算是暂时稳住了身体。 解放了双手,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他右手从嘴里拿过刀片,朝着腰腹处粗粗的麻绳用力划去。 到底只是个小刀片。 路成景难耐地将左手的绳子再三缠绕在腕上,表情痛苦,又使了几分力去割。 争点气啊……不能沉。 虽然盖队长焦急,可恼火这场战局的,却不止他一人。 照着指示,隔壁缉毒队长喻凡此时正趴在近一千米外的山坡上,架着一杆狙击枪努力瞄着计划里的湖边路灯。 灯泡被崩了,倒不算难受。开了夜视,还是能完成任务的。 下雨蹭得浑身是泥,也能忍受,且还不算最艰苦的环境。 喻队长真正恼火的,是盖一这个狮子男,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冲,就不能用用心眼儿、把初童限制在指定位置? 就分开一下,假装歇口气,对视僵持一会儿,不行吗? 白长那么大个儿! 气得喻凡长长出了口气,盯着瞄准镜里那俩滚作一团的泥人,骂了句什么。 本来他们的计划里,是调个狙击特警过来,远远地给那初童一枪,可这场雨好像有心捉弄,丹山市外围的几个市全跟让水泡了似的,那特警愣是给隔路上了。 人算不如天算,特警是没了,但喻凡还能用。两千米开外的野外狙击任务,他是不敢接;五百米以内,他敢称百发百中。 这回的距离,再加上室外雨夜,着实让他只能回复路队:“75。” 嘴上说百分之七十五,其实喻队长还是有八十以上的信心的。 可这盖一跟人滚成一团儿,就是狙击枪变成人,它自己也不敢打。 被骂死了的盖队长心下焦急,这初童跟个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脱,时不时还蟒蛇出洞似地叨自己一口,害他气个半死也分不开。 不敢说精确毫秒,但他隐约知道:大概,已经过去有三分钟了。 朝着路灯下逐渐靠近。 确实在指定位置了,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