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来看的？”柯若面无表情，眼里沉着寒潭一般，眼眸黑如雾霭，看不清底部的神色。
“我要找我妈，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哪怕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小柯若还是选择自我蒙蔽，她不要去看。
“她在上面，既然来了不去看看吗？”柯若没管她幼稚的对峙，自顾转身，踩着高跟鞋踏上台阶。
墓园建在一座山上，拾级而上，一层又一层，里面躺着逝去的故人。
身后小柯若咬着下唇，十分倔强，也不愿意接受，她在原地跺脚，然后一下子蹲下，脑袋埋在腿间，低哑的涰泣隐在风里，了无声息。
苏影埋在第叁层，柯若走到墓碑前，弯腰将玫瑰轻轻地放在平滑的阶台上。
墓碑上有女人的小像。
柯若长相肖母，一双如出一辙的水濛濛的双眼，鼻梁高挺，只是31岁的柯若，脸颊过于削瘦了，又时常板着脸，倒是16岁的时候模样更像。
苏影是个开朗爱笑的人，柯原鸩去世后，一个人拉扯柯若长大，18岁之前的柯若，惯是没心没肺。
柯若半蹲下，抬手拂上小像，指尖在冰凉的墓碑上抚过，擦拭掉一层薄灰，放下时，手指沾染了墨色。
清浅的一声叹息，飘散于风中，与浓烈的玫瑰花香一道，飘进回不去的旧事故影。
柯若从山上下来时，小柯若还蹲在原地，鞋跟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抬起头。
见是柯若，她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看她。
“走吧。”
女人的声音浅淡如水，也没管这别扭的小屁孩，率先走出了墓园大门。
小柯若表情一滞，连忙站起身来，却不想蹲的时间过长，两条腿酸胀酥麻，像打了马赛克一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了。
“哎！”
过了一分钟多，才缓过来，她拖着腿，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前行。
柯若坐在车里，见小姑娘终于走了出来，于是打开车窗，视线落在她的双腿。
小柯若没好气地拉开车门。
呃……
没拉动。
恼羞成怒了，抬眼瞪向女人，一头撞进女人揶揄的眼神里。
“开门啊！”小姑娘压低嗓音威胁地龇牙。
“呵——”
几不可闻的轻笑从女人红润的唇瓣溢出。
柯若抬手打开了车门，小姑娘气鼓鼓的坐上副驾驶。
“你们王老师打电话说你逃课了，一会儿给她回个电话。”柯若发动车子，视线落在后视镜，车身飘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调转车头，一边说道。
小柯若偏过头看窗外，没开口。
柯若手指敲击方向盘上的皮质，发出细微的声响。
“听到了吗？”
“哎呀你好烦啊！”小柯若吼了一句，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重重地戳了几下，然后恼怒地把手机递到柯若面前。
柯若瞥了一眼，看到上面认错的短信，再看收件人，发现是王老师，于是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她目光直视前方，余光瞥见小柯若翘得能挂酱油瓶的嘴巴，轻笑一声，问道：“今天在外面吃，想吃什么吗？”
小柯若反应很快：“火锅！”
“不行，太辣了。”柯若一口回绝，她以前应酬喝到胃出血，之后便一向饮食清淡。
小柯若鄙夷地斜眼看她，从喉间漫出一声不屑的哼声。
“就要火锅，我不管我就要吃这个！”小屁孩得寸进尺。
柯若在等红灯的时候，抬手伸过去，捏着小姑娘脸颊软肉，指间触感滑腻，手感不错，她用了几分力，直将白嫩的脸肉掐得嫣红才松开。
先一步的松手，避开了小柯若歪头咬过来张开的牙齿。
“鸳鸯锅。”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只是北川自来便是吃火锅重地，柯若带着人进了包厢。
冷淡的声音报出鸳鸯锅微辣时，小柯若发誓，她看到了服务员小姐姐眼里的鄙视。
等上菜期间，柯若接了几个电话，坐在对面的小柯若捧着一碗冰粉，吃得乐乎。
早起柯若给她扎的两个小马尾辫早就被她拆掉了。
柯若挂了电话，起身走到她身后，低头抬手揉了揉细软的发丝，问她：“发圈呢？”
小柯若嘴里含着一小口冰粉，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柯若俯身在背包旁侧的小袋子里找了出来，上面挂着的两粒小草莓被人为拆掉了，只剩下丑陋的胶体。
柯若取了一根，然后松松抓住小柯若的头发，在她头顶扎了一个丸子头。
小柯若头发不长，下方的碎发有点多，柯若随意将碎发塞进发圈里，然后捋捋她的齐刘海。
“一会儿多吃点。”
小柯若不明所以。
“要干嘛？”
柯若没回，就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施施然翘起长腿，好整以暇地看她。
小姑娘被她莫名的眼神看得别扭，身子歪东倒西，像屁股下面扎着针似的。
“好好坐。”柯若出声教她。
“啊？……哦哦。”
奇怪的女人。
有话说：下章含未成年车，捆绑，鞭打，肏尿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