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军府。 银碗的事是她琢磨多年的法子,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出了这样的事,最不能接受的是宋将军,其次是宋夫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宋老夫人会是这样的人,也想不到宋老夫人居然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她最开始的目的或许是想让婷娘生不出孩子,但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便再也收不了场。哪怕是无辜之人枉死,她也不会收手。” 所以前世宋进元的三位妻子一个个全死了,而她似乎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我最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想宋家全是那丫头的子孙,那她尽管去杀那丫头的子孙哪,为什么害的却是无辜的人?那可是三条人命,她居然那么眼睁睁看着!无论她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她害死无辜之人的理由。” 温御替她顺了顺气,道:“多少偏执疯狂之徒,无一不是左了心性,不能以常理度之。” “确实,若他们事事以常理论之,又怎么会走上这样的不归路。所谓的命数,其实到头来却是人心,人心才是最大的变数。” 人心有时极其狭隘,除去自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有人只看到自己的委屈,只看到自己的不易,却无法以同理心对待别人。 …… 温御将叶娉送到公主府,并不打算与她一同进去。 通明的灯笼高挂着,照亮公主府门前的路。灯影中有两人的影子,时而相依时而相偎,最后慢慢分开。 叶娉站在门外,目送他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光线,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多么奇妙的命数,才能让他们相遇。如果命数是人心,那她的心意是什么?这一刻她心中有了肯定的答案。 肚子的孩子仿佛能感觉到母亲的心情,极为欢实地踢了她一脚。她唇角荡漾出笑意,双手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突然她笑意一敛,朝不远处看去。 黑暗中,一人慢慢走出来。 粉色的衣裙,端庄的仪态,脸上是精致的妆容,眉心一点红。 是温如玉! 第99章 叶娉的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腹中的孩子像是察觉到危险一般安静了下来。她望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看着对方走到了灯光之中。 并不明亮的光线下,可见温如玉脸上的厚重的脂粉。方才还瞧着与从前无二的仪态容貌,此时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几岁。 所以今日温夫人不在国公府,原来是去接自己的女儿。 温如玉眼里的嫉恨浮现,死死盯着叶娉。这个贱人本该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呼来喝去,任她捏圆搓扁。 之前她瞧得分明,这个贱人和二哥郎情妾意,二哥竟然那般宠着这个贱人。更让她目眦尽裂的是,这个贱人居然还怀孕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堂堂国公府的嫡长女落到这般地步,为什么一个出身低贱的贱人却能摇身一变,变成高高在上的郡王妃? 她抬脚想再往前走,不想几个侍卫挡在她的面前。 这些侍卫是温御安排的,只要叶娉出门就一定会紧随其左右。叶娉被他们护着,神情淡淡地看着瞬间色变的温如玉。 “叶娉,你怕什么?” 叶娉缓缓笑了,“自然是怕你发疯。” 发疯二字如两根针,实实在扎进温如玉的心。 她没有疯! 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她是人人称赞的贵女典范。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理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她也不会被激得乱了方寸。 “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对。”叶娉还在笑,“我当然得意。我如今是郡王妃,锦衣玉食呼奴唤婢。山珍海味任我选,华服珠宝任我挑。我既能入皇宫见圣驾,亦是世家高门的座上宾。而你呢?你可有问问永昌城的夫人姑娘们,谁还记得你?谁还愿意提起你?”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 突然温如玉的表情一变,脸上的狰狞因为来不及收回而显得分外的诡异。她盯着从公主府出来的一男一女,眼睛恨不得长在那男人的身上。 沈世子怎么会在这? 温如沁担心叶婷,所以一直留在公主府等消息。她一听下人报说二嫂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出门迎接。 远远就听到温如玉的声音,她几乎是跑出来的,沈翎紧随其后。 “二嫂,你没事吧?” 二嫂现在怀着身孕,绝不能出差错。 叶娉摇头。 温御在明安排了侍卫,在暗还安排了暗卫,她怎么可能会有事,若不然她也不敢挺着大肚子和温如玉这个恶毒的女人说话。 温如沁心安了安,有些意外地看向温如玉,“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温如玉心中爱恨交织,抬了抬下巴。“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我想回来就回来!” 叶娉冷笑,“是啊,你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所以我很不明白你以前为什么要装?你有张扬跋扈的底气,为何要装端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韶华仍在色已残,红颜未老心已黑。你出门之前难道没照镜子吗?” 温如玉下意识往自己的脸上摸去,不期然摸到些许的干涩粗糙和一些浮粉,再无以往的细滑柔嫩。 她照了镜子的,明明妆容得当。 叶娉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沈世子面前贬低她。她不能上当,她不能在沈世子面前失了体面。 “你…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像你这等小门小户出来的贱人才需要以色侍人,我们世家出来的贵女从来不屑于此!” “说的也是。可是你现在不仅容色不佳,而且心也黑了。试问永昌城的哪个世家子弟,愿意娶一个长得不好,还黑了心肝的妻子?我真是为你发愁,也不知道大伯娘这个时候接你回来,到底是想给你找婆家,还是把你当成一个活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叶娉笑得越发意味深长,“你自己想想大伯娘真的是为你好吗?如果她真是为了你,当初哪怕是拼了命也不会送你出京,更不会坐实你得了疯病的传闻?” 一番话说得温如玉面色几变,最初她被送走时,她心里其实是怨恨过的。那时她怨恨所有人的,以叶娉为最,但同时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父亲对她冷淡她不难过,因为父亲自小就不和他们亲近。父亲对大哥尚且没什么关爱,何况她这个女儿。 但是母亲呢? “我不会信你的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我若是你,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莫要人丑还跑出来吓人。” “我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人!” “我只是提醒你。毕竟我现在贵为郡王妃,你若发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