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双眸,眼前人会为他回家一事高兴,可实属罕见。 夜归的沈大人,身心带着的疲乏,此刻竟是烟消云散,颇是有几分探究之意,看向眼前人,“夜深了,夫人怎么还不睡?” 温虞按捺心中的激动,将两旁都给挥退,这才说道:“关于宝儿到底是被何人伤了,我有一个猜测,想要告诉夫君。” 这倒是有些让人意外,沈大人坐在她身旁,“夫人且说说看。” 温虞连忙道:“我在宝儿出事那日穿过的衣裳上,闻到过沉水香的香气。” “此香名贵,价格高昂,多为贵人所用,寻常人家极是难见人一用。” “便连我制香,这些年来也才用过一两回。” “宝儿家自然也不会买来用。” “若是那伤她的凶徒,身上所用的是沉水香,是不是就表示,凶徒身份非富即贵?” “今日城西的惨案,我也听旁人说了,说那被害的小姑娘,年纪也不过才十二三岁。” “还有刘员外郎家中的四姑娘年纪也同她们相仿。” “会不会,其实伤了宝儿,又杀了小姑娘的凶徒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猜测,温虞自己都觉着太过于离奇,是以一直按捺着心情,谁也没说,一直等着沈遇回来。 说完这话,她佯装镇定地倒茶,余光却偷看着沈遇的神色。 沈遇只当做对她的偷看毫无所查。 他垂下眼端起茶,沉思着。 城西那具女尸,身份如今已经确定是徐娘子之女何晓月,但何晓月被何人所杀,徐娘子却是一问三不知。 而他今日调阅了近五年来十二至十五岁的少女失踪案宗,那些少女均有相同的特点。 年纪小,容貌姣好,都有一双明媚的杏眸…… 他抬眼看向眼前人…… 眼前人也有一双明媚的杏眸,笑起来时,眉眼弯弯。 温虞心里一紧,只当沈遇要笑她异想天开了,她抿了抿唇,不甚在意道:“当然,这只是我微不足道的猜测。” “夫君若是觉着毫无用处,就权当听听笑话吧。” 反正沈遇看她笑话的时候多了去了。 也不多这一回。 沈遇淡然的开了口,“夫人说的话,我当然都信。” “此条线索,我会即刻派人去查。” 说罢,他起身走到门外,唤了鸣争上前,叮嘱了几句。 他都信? 温虞愣住,转而心里头有些高兴,沈遇相信她,所以她当真是帮上了忙吗? 等到沈遇回房,她又有些忐忑的问,“若是我的想法是错的,岂非是给夫君添乱了?” 沈遇看向她,微蹙了眉头,“夫人为何会觉得自己是在添乱?” “夫人一向明事理,怎会给人添乱。” “这便好。”温虞长舒了一口气,如画的眉眼,因为被愤怒所渲染,而显得格外生动,她手紧紧地捏成了拳,是想要愤怒却又拼命地克制着。 “我若能帮上一点儿小忙,让夫君早日将凶徒给绳之以法,便是为这些小姑娘们报仇雪恨了。” 沈遇安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说着,目色流露出了一股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实在太可恶了,怎么会有那般可恶的凶徒,他就没有姐姐妹妹吗?” “那些小姑娘都还没长大呢……” 她说话时的神情、举动,同她小弟如出一辙。 温成云也是这般,握紧了双手,满脸愤慨的问着,“为什么凶徒会朝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下手?” “还有没有半点儿人性了?” 他们姐弟二人模样生的相似,就好似让沈遇得以窥见了自家夫人年幼时的心性。 沈遇忽而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温虞一个人说了半天,终于是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才惊觉自个儿说了好多话,而坐在对面的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神色也看不出喜怒。 糟了,她是不是话太多了些? 她轻咳两声,收拾好了心情,又恢复成那端庄恬静的模样,她轻声问道:“夫君,你饿了吧,我让人将饭菜送来?” “好。”沈遇收回了目光,应道。 用过了晚膳,又洗漱过,温虞躺在了床榻上,虽然已经是夜深了,也不知道是她心中仍对那凶徒愤恨不已,所以才心情激动,毫无睡意,她是很想再同身旁人说说话的。 她小时候有过许多梦想,有段时间她特别想成为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可是大侠梦才起了个开头,便被她阿娘以姑娘家家的,做什么大侠,而折断了她手中的木剑,往她手里塞了针线。 是了,她是个姑娘家,哪里能痛痛快快的行走江湖呢? 一时她又有些惆怅。 小时候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而今也只是想想罢了。 自是不见身旁人同样清醒的目光。 * 上京城里,出了这么一桩凶案,还有刘员外郎家的四姑娘仍是不见踪影,怕也是如同那死了的何晓月一般,被人残忍的杀害了,尸体仍未找到罢了。 每家每户中都有年纪相仿小姑娘的人家,皆是害怕的不行,生怕下一个被害的小姑娘就会是自家的,是以各家约束着小姑娘们,不准她们在没有长辈亲眷的陪同下,独自出门,甚至不要出门了。 一时间,上京城陷入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恶战似的。 谁都害怕那躲在暗中的凶徒会朝着下一位动手。 而将此事推入高\潮的时刻,是官府在城外的桃花林中,挖出了深埋在地底下的数具白骨。 作者有话说: 沈遇:老婆暂时不想见我,我当然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第五十五章 桃林挖出二十具少女尸体的埋尸案, 让整个上京都为之震惊,听闻宣帝大怒,命沈遇在上元节前必须查清此案, 抓住凶手,还被害者们一个公道。 也让上京百姓能够重新过上安心日子。 如今距离上元节,不过还有三日,三日内要查清埋尸案, 绝非易事。 如今全城戒严。 城西更是不复往日的热闹,挨家挨户逐户被排查盘问。 沈遇已经有两日不曾归家。 温虞一时落得清净, 却又半点儿不如她所想的那样会悠闲自在, 她心情也因为埋尸案而沉重不已,时时都惦记着她那日的猜测有没有真的帮上忙。 她从早到晚都有些魂不守舍。 傍晚时分, 门外有奴仆来报信, 是陈嬷嬷接的消息, 一听面色不由得沉下, 连忙走进房中, “姑娘,夫人她病了两日了, 老爷说让姑娘回府看看夫人。” “阿娘病了?”温虞一愣,心下着急, 连忙起身换了衣裳踏上了回温家的马车。 她阿娘这些年身体一向不大好, 每回病了总是会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