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挨骂受罚,又会不会早早接过悬清寺这个重担。 人在脆弱之时往往会想要寻觅依靠,他忍不住去想那僧人,心里泛起一阵委屈。 要是这时候能见到就好了,他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季别云要张口时,眼前却一花。 “悬清……”他声如呢喃,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伸手扶住了车壁。 “季别云!” 他听见徐阳的喊声,下一瞬便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感觉到自己重重砸在了地面,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经此一事小云也能更加认清现实了,狗皇帝是靠不住的,只有靠自己 第55章 明局势 季别云没有完全晕死过去,他能察觉到周遭动静,只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感压得他无法清醒过来。 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扶起,经过颠簸之后躺在了榻上,旁边的人来来往往,说话声音也繁杂。 可是他睁不开眼睛,悬清二字卡在喉咙里也无法说出口。 季别云浑浑噩噩过了许久,意识在睡梦和混沌之间反复,终于积攒起力气,睁开了双眼。 屋外已经没有下雨了,灿烂的天光从门窗照进来,他正躺在季宅的床榻上,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他撑起绵软无力的身体,朝一旁望去。桌上摆了大大小小一堆礼盒,其中一些一看便知是贤亲王府的手笔。 有人来看过他,看来自己昏睡的时间不短。 披了一件薄衫,季别云缓步走出去,扶着门框,正巧看见了走进院子的徐阳。 徐阳像是一位操心过度的兄长,困倦的神色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迸发出些许光彩。 “总算醒了,快去坐着。”徐阳快步走来,“大夫说你旧伤多,底子也算不上好,又曾经受过大寒,难免留下病根。以后必得好生将养着,一不能受累,二不能思绪过度,再者要注意着陈年旧伤,听清楚了吗?” 季别云没想到自己又变回了病秧子,心里有些不服气,可刚一张嘴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徐阳赶紧给他拍背顺气,一边道:“我才发现你身上竟有那么多伤疤,应该都是山匪弄的吧,可怜孩子。” 说着还叹了口气。 他听着别扭,总觉得这大哥是不是真当自己是他兄长了,说的话一股长辈味道。 “不过你之前受过的大寒又是怎么回事?”徐阳问道,“你父母待你不好吗,大冷天里让你受冻了?” 季别云一听,咳得更厉害了。 这次的大夫竟不是庸医,连这也诊出来了。他在戍骨城时冷惯了,在医理上的确受过大寒。 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晓,他只好又用力咳了几下,希望就此掩盖过此话题。 徐阳果然不再追问,扶着他到桌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前日你病倒,昨日晕了一天,有好多人都来看过你。王爷亲自来看过,送了你一堆补品。还有你在军中的麾下,戴副尉带了个小孩来,也捎了些礼。” 季别云缓了过来,疑惑道,“什么小孩?” 徐阳也有些迷茫,“就一个高高的小孩儿,自己掏银子给你买了一根参,挺大手笔的,你在哪儿认识的?” “卓安平。”他想了起来,无奈道,“定州都尉的儿子,送到我麾下磨砺的,少爷习气。” 一想起卓安平他便想起了军营,不由得头疼,军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即使病了也无法好好休息。 “宫里也来人了,”徐阳又道,“带了圣旨来。不过你晕着,是我去接的旨,给你放桌上了。” 季别云根本不想打开,只瞥了一眼,道:“是封赏的圣旨吧?” 徐阳看起来不太高兴,“是。昨日你从永安门出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事情不顺利了,圣上这是在补偿你吧?” 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什么补偿,什么狗屁皇帝。 季别云在心里骂了两句,抬眼问:“那观尘来了吗?” 徐阳脸色有些尴尬,躲避着他的眼神,手伸向那堆锦盒,拆开了其中一个。宽敞的盒子里只装着四五个极其精致的糕点,一看便是侯门王府才能常吃的。 “悬清寺正忙着呢,观尘大师应该没空。”徐阳赶紧将话题带过,“一整天没进食了,只昨日扶你起来灌了点汤药下去,快吃快吃,我瞧你脸都饿瘦了一圈。” 他也不再问了。 观尘不来,定然是被事情绊住了。 季别云拿了个点心吃起来,那糕点甜腻腻的,他为了填饱肚子勉强吃下一块,正拿起茶杯准备解腻,就听得小厮报方慕之来了。 那少爷今日休沐,一大早就过来了。两只手都不得空,左边提了一串礼盒,右边又是一摞包着的药材。 甫一走进他院儿里便喜出望外,“醒了?正好正好,让你家小厮把这包药煎了,固本培元的,越早喝越好。” 徐阳替季别云接过那些东西,说是亲自去煎药,便先离开了。 季别云仍旧靠在门框边,带着点零星笑意,道:“方少爷稀客,但是不巧,我这会儿得出门一趟。” 方慕之一愣,“你还病着,去哪儿?” “去一趟悬清寺,烧烧香,去去身上晦气。”他说罢转过身,扶着墙慢慢往里走。 “慢着!”方慕之连礼数也顾不得,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季别云一脸奇怪地回过头,“你也发疯了?” 方少爷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进了房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道:“你先坐好我再说。” 他猜到了没什么好事,心里沉重,一言不发地挪过去坐下。 “悬清寺好像出事了……”方慕之刚开口,便见少年倏地起身,忙不迭又喝道,“坐下!我还没说完!” 季别云只好又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坐了回去,指尖不耐烦地敲着桌面,目光死死盯着桌子一角。 “觉明禅师病重,虽然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大好,但也有好几日不曾露面了。至于观尘大师,他前段时间离京办事去了,虽不知办的什么事,但好歹三日前也回京了。我派人去了悬清寺,这三天观尘大师就没出现过,照理说他是最该出面主持大局的,消失好几日实在说不过去。” 季别云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又站了起来去拿衣架上的外裳。 方慕之像是早就料到似的,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这会儿过去,无异于将悬清寺送上风口浪尖。” 换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季别云一只胳膊已经穿进袖子里,衣裳半耷拉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他也顾不上这个,转头愣愣问道:“为什么?” “病一场怎么连脑子也糊涂了?”方慕之道,“自从你回京之后,宸京比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