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川张惶点头,琥珀色的瞳仁沾了一点眼泪的湿气,虹膜透明得像一颗蒙上尘埃的贵重宝石。 真可爱。 是他的。 肖行很淡的笑了一下。 他摸了摸曲川的脸:“我想睡一小会儿,你可以陪我吗?” 曲川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选择的权利。 他想了想:“先生,我能在远一点的地方陪您吗?” 不能像昨天那样,不好。 但是先生说:“不可以,远一点就不算陪了。” 曲川不知道陪的距离还有一个具体标准,但他想跟先生待在一块,虽然紧张,还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把我的东西放回去。” 先生拉着他的手腕,引导他摸向刚才嘴巴含过的地方。 射/精过后的阴/茎已经软了下来,但分量还是沉甸甸的。 上面附着的口腔粘液还没全干,摸上去手感冰凉湿粘。 “先生,您要擦一擦吗?”曲川小声的问。 “你帮我擦吗?”肖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弯起的锋利唇角是冷的,但眼睛不是。 “好。”曲川乖乖从先生身上下来,缓慢的去浴室拧了一块湿毛巾。 他不小心瞥见了架子上柚子味的灌肠剂,意识到今天自己还没有清洁。 但是,先生会使用他吗? 曲川不大确定。 毕竟他脏了也旧了,肏起来不会很爽。 悄悄伸手摸了一下,肛口的肌肉还很软,应该不太影响用。 第14章 曲川擦拭得很仔细,就连腿根的皮肤也有好好照顾到。 擦完之后,又轻柔地将那根漂亮的性/器放回原处,小声报告:“先生,我擦好了。” 肖行盯着他发红的鼻头,伸手揽过肩胛。抽走了他捏在手里的湿毛巾,沉声说:“那快陪我睡觉吧。” “嗯。”曲川应了一声,乖乖蹬掉了脚上的拖鞋。 他非常紧张,回答的声音不比蚊子大。 但先生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的抱着他躺下。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帘,落在先生乌黑的头发上,发丝细密的鳞片,折射出柔软漂亮的光。 而他深刻冷峭的眉眼却隐没在了淡淡的逆光阴影中。 肖行长相并不锋利,气质却很尖锐压迫,这个特质,在他少年时期就已经显露。 因此,他与周围的同学从来格格不入。 不止同学,他与世界同样格格不入。 很长一段时间,他看世上形形色色的人,都像在看那只七岁时被他解剖的仓鼠。 毛发、皮肤、脂肪、神经、肌肉、血管,内脏。 以及惨白的支撑着整个身躯的骨骼…… 肖悯尖锐愤怒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失去宠物的姐姐头一次指着他咒骂:“肖行,你是个变态,你不得好死!” 对,他是个变态。 肖行笑了一下。 童年时期纵火、尿床、虐待动物,典型的麦克唐纳综合征的表现。 他似乎注定会成为一个骇人听闻的犯罪者。 然而并没有。 至少目前还没有…… 怀里的身体渐渐放弃了颤抖,呼吸也平顺了些,只是紧紧绷着,僵硬的顺从。 “闭眼。”肖行说。 充满磁性的声音,似乎带着些安抚的意味。但细细体味其中却是压抑的、克制而沉重。 曲川慌忙的阖上眼睛。 乌黑的睫毛柔软的伏在脆弱的眼睑上,眼皮薄薄一层,弯曲的弧度叫人垂怜。 刺眼的阳光并不适合入眠,但很适合观察一个人。 不健康的苍白皮肤,鸦羽一样的眼睫,小而圆润的鼻头,还有那红色的、湿润的,美妙的唇…… 曲川的相貌算不上出众。 只是充满了脱离尘俗的遥远和与世难合的孤独。 很吸引人,却暗自藏着自我毁灭的倾向。 其实,有受虐性癖的人多少都存在这样的倾向,他们在边缘上行走,也许已经独自走了很久。他们穷途末路。需要施虐者紧紧拽住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才不至于立刻灭亡。 疼痛、虐待和摧毁让他们感受到活着的本质。 一旦停止,就意味着身后空无一人。绷紧的绳索被放掉,灵魂就会立刻越过边缘,坠入深渊。 这是本能,无法逃避。 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有两种本能,一种称为爱欲,一种称为死亡。 死是生命的最终形态,无论受虐与施虐,建立与破坏,只不过都是为它服务的奴仆。 …… 肖行沉入自己的思考中,直到暂时有了一个节点,才低声开口:“可以睁开了。” 曲川眼皮颤了颤,听话的睁开了眼。 瞳仁是漂亮的琥珀色,虹膜上映着睫毛和自己的影子。 “膝盖疼多久了。” 肖行缓慢的问。 他伸出手,指节划过睡裤上的柔软棉绒,摸到藏在被子里微微肿起的膝盖。 轻轻颤了下,曲川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回答说:“大概三年了……” 粉色的舌尖在唇珠上一晃而逝,那一瞬间,肖行很想吻他。 可是,还不行,他们的第一个亲吻,应该由曲川给他。 虔诚的奉上湿润的唇齿。 心甘情愿与他缔结一个真正的契约。 被他独自占有的契约。 第15章 没有睡意的在床上躺着,时间仿佛变得漫长,像是回到了母体,浸泡在羊水中,一根脐带连接着生物繁衍的本能,让生命最初就注定了被束缚。 室内的阳光让曲川感到不适。 他习惯了待在某个黑暗潮湿的地方—— 比如没有窗户的房间、充满污垢的地下室、或是关了灯的厕所。 光明洁净不该属于他。 每一个瞬间他都很想逃跑。 可是先生的手臂像一间囚牢,不容置喙的圈禁着他—— 不用暴力,而用一种更为玄妙无形的东西。 可那种东西是什么呢? 曲川不知道。 他的头脑坏掉了,只对疼痛、羞辱以及和这些相伴而生的性/欲感受清晰,不足以让他处理其他的太过复杂的思考。 很早之前,他就隐约感受到了这种无力的迟钝。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温棋告诉他,一条狗不需要聪明,只需要听话。 所以,他要听先生的话。 “过来些。” 先生命令他。 曲川“嗯”了一声,向先生怀里挪动了一点点。 先生的手臂很长,绕过背脊放在他头顶上,指节明晰的修长手指微微张开,一下子就覆住了大半个头颅。 “下午跟我出去。” 听到要出去,曲川又开始发抖。 他很害怕外面,也不愿意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