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中,帷帐起起伏伏。 谢锳隐约听到“吾妻阿锳,温婉良善....持家有度....” 周瑄念至一半便扬手将赋扔出帐子,秋风卷来,吹拂着那页纸四下飘荡。 一墙之隔的邻院,云彦面如死灰。 一阵阵微弱的急促叫声,像一场钝刀凌迟,夹在沥沥雨声里,令人脑中映出那扰人的酡红,那柔媚的被汗水打湿的面颊。 他合上眼,翻身朝外躺着。 被雨打湿的赋文飘到楹窗外,墨迹洇开,像一团死沉的黑雾,压在云彦心口。 谢锳的手指抠进周瑄结实的肉里,他却愈发觉得酣畅淋漓。 朱红帷帐隐约透出交叠的身影,床榻如被秋风吹倒,摇摇晃晃发出吱呀的残/喘,帐内空气焦灼,攀升着潮热漫开馨香。 谢锳伏在枕上,青丝绸缎般铺开,撒满后背,肌肤上浅浅溢出汗珠,透着清莹的光。 周瑄寻到她的手,慢慢握住每一根手指,挪到她唇角,他低下身去,蛊惑一样:“谢锳,可还受得住?” 谢锳咬唇,眼睫颤了下,却没吭声。 周瑄笑,支起上身微微抵/弄。 漫长的夜,秀秀烧了三次热水。 半睡半醒间,谢锳听见他暗哑的声音 “从头重来。” “朕与你...” “愿意吗,谢锳。” 第42章 让我再抱抱你◎ 晨光熹微, 帐内潮气未散。 周瑄穿好外裳仰头系着扣子,侧过去脸,视线落到谢锳沉睡的面上,乌睫卷翘, 眉宇间氤开淡淡的愁绪, 檀口被吮的嫣红微肿,半开着, 能听到细密的呼吸声。 她指缝里缠着青丝, 俯趴在绣花软枕间,莹白的皮肤自颈间往下, 布满红色痕印,更何况胸前。 周瑄看的喉间一阵翻滚, 单手撑臂, 吻上她秀气的鼻梁。 谢锳睫毛颤了颤, 下意识推拒, 却因浑身酸软无力躲避,被他握着下颌极尽索取, 直到呼吸困难,他才松了手。 醒来时,日头破天荒挂在高墙上, 明晃晃挟着许久未见的炽热。 谢锳起身,只觉眼冒金星,冷汗涔涔, 浑身散了架似的,隐隐抽痛。 秀秀推门进来, 绕过屏风后惊见床畔小几掀翻, 茶水果子七零八落滚得到处都是, 宽大落地屏风上挂着绯色小衣,细长的带子不断敲打银线绣着的牡丹,看的人面红耳赤。 她舔了舔唇,掀开帐子。 谢锳衣衫半褪,薄软的里衣挂在腰间,能看见后脊深浅不一的红痕,听见动静,她似想要抬手拢好衣裳,又扯的某处生疼,索性趴在那儿,紧闭眸眼。 秀秀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弯腰帮她穿好上衫,系好绸带,她忍了几次,到底好奇。 “娘子,你是宫里的娘娘吗?” 闻言,谢锳耳垂微热,放在枕边的手蜷起,指尖泛着青白。 “不是。” 她嗓音沙哑,便是不刻意去想,也能猜到昨夜如何激烈。 秀秀扶她起身,又伺候她梳洗更衣,简单拢起乌发簪上钗子,回头看见她走到妆奁前,翻翻捡捡,没寻到想要的,又踱步去书案,目光茫然逡巡,秀秀忙跟过去,凑身问道。 “娘子要什么,我帮你找。” 谢锳蹙眉,摁着桌案坐下,低声道:“一张纸,上面写着...”她没再说,伸手揉了揉眉心,“罢了,不用找了。” 秀秀忽然想起什么,“郎君早上也拿了张纸,只不过都被雨淋透了,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楚。” 谢锳惊愕,秀秀又道:“郎君就住在隔壁院里,好像病了。” 晌午,听见脚步声,谢锳以为是周瑄,便歪在榻上没有起身。 凉风习习,吹卷着广袖摩擦腕子,有些痒,谢锳蹭着腮颊缓解不适,袖子滑到肘间,腕上的羊脂玉镯衬的肌肤纤纤柔软,白皙若雪。 她没听见走近的声音,便抬头看去。 门口立着一人,身形瘦削,肩背微驼,左手扶着门框,见她看来,他晃了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谢锳愣住,翻页的手倏地攥紧。 她没想到,周瑄拘着她不让外出,却能让旁人轻易进的院里。 云彦咳得厉害,平息喘气后才慢慢走进门。 谢锳从榻上起身,赤脚踩在地上,不知为何,她觉得很是难堪,心慌意乱间伸手去拢衣裳,然不过是欲盖弥彰。 云彦望见她脖颈上的斑痕,更看见她发红微张的唇,垂在身侧的手抠着掌心,他合眼又睁开,艰难开口。 “阿锳,你好吗?” “我很好。”谢锳不知他是何意图,可清楚两人已经分开,好不好也都与他无关,各自烦恼罢了。 云彦随意扫了眼,看见绣牡丹屏风上靡丽明艳的薄绸小衣,正迎着风轻摇乱摆,他脑中瞬间空白,耳畔忽地响起昨夜尖细勾/人的叫喊,是在圣人身下,他的阿锳被迫承欢。 谢锳顺势看去,愈发觉得羞臊,遂转过身,不欲面对。 “如果我能强势一点,我能护住你,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 是我窝囊,无能,是我对不起你,阿锳,我恨我自己,如果从开始便将所有变数推开,担起我该担的责任,不管是阿娘还是阿姊或者表妹,我都该挡在你前头,如果我能早一点做到,是不是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他情绪激动,说话间抬手狠狠锤了自己胸口。 谢锳无动于衷,早在处置云家琐碎时,她便预料到两人终有这么一日。 该做的做了,即便分开她也不觉得亏欠什么,若说遗憾,便是没能在婚后前两年,与云彦从伯爵府搬离出去,或许那样便能过的更加长久,安乐。 到底是后话,日子也不能重来。 她跟云彦缘分尽了,往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何必说软话,平添妄想。 “阿锳,我再抱抱你。” 没等谢锳回过头,便被那人从后拥住,双手环过腰身紧紧地抱着,后背的温度炽热,像是用力想把自己揉进那副躯体,她被勒的挣脱不开,肩上不断传来云彦密匝的呼吸。 她掰他的手,斥他,可他仍若未闻,下颌硌着谢锳的肩,潮气呵的谢锳后颈泛红,拉扯间,衣裳往下掉了少许,露出更为触目惊心的吻痕。 或掐或吮,更有甚者是用牙齿咬得。 云彦低吸了口气,心潮涌动间唇倏然落在上面。 冰冰凉凉,轻柔到令人发酥。 谢锳腿软,咬着唇才克制住险些溢出的呼叫,被他环着,亲着,她微仰起腮,耳尖濡湿,抬眸,浑身猛地打了个颤。 楹窗外,那人不知站了多久。 一双幽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深邃冷厉如刀如箭,颀长的身影峻拔孔武,如青山压来气势逼人。 他负手在后,阴恻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