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痛苦。 就好像他是站在第三人的视角,看着曾经的自己,在痛苦中挣扎,在挣扎中自救。往事如烟,一切都如同在梦里。 而现在烟散了,梦醒了,陈峋将他从噩梦里拉了出来。 陈峋抬起楚辞的下巴,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问道:“然后呢?” 楚辞无法解释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倾吐欲,他仿佛又变回了过去的那个自己,连路上看到一片形状奇特的云彩都要和陈峋说上半天。 “大概总是爬山起了效果,我的精神状态变好了,身体也强壮起来,医生就判定我痊愈,让我出院。中途我在……”说到这里,楚辞停顿了一下,“我在顾齐安家呆了一段时间,后来Jason帮我卖掉几张照片,我有了点钱就立刻搬到学校旁边。” “哥哥。”楚辞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环上陈峋的脖子,头贴在他的胸口,“离开你以后我没有和其他人交往,一个都没有,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楚辞亲口说出来,陈峋还是差点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低头蹭了蹭楚辞的鼻尖,充满爱意的目光锁住楚辞:“我也一直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楚辞的眼鼻再度泛酸,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陈峋说,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充盈,膨胀,他像陷在柔软的云里,轻飘飘地被托起。 他站在悬崖边,往前踏出一步。没有一脚踏空,而是被稳稳托住。 再后来发生的事,也顺理成章讲了出来。 “因为妈妈出事太突然,并没有给我留什么钱,我就靠卖照片赚钱。大概一年前,外公的一个老朋友联系上我,说法院解冻了家里的房子,他托了点关系把房子转到我的名下。” “但我那时候有些害怕,我怕看到房子里的东西会想到以前的事,怕我会失控,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回来。后来顾齐安的公司需要资金,我为了报答他,才会回国把房子卖掉。再后来我就遇到了你。” 至此,楚辞离开的六年时光,就在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被几段话轻飘飘地覆盖。 陈峋呼吸有些沉,心脏也沉重地跳动。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楚辞没有回国,如果那天他没有去见邵文斌,他们会不会再一次错过。 幸好这些假设并不成立,他的楚辞还是回来了,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楚辞大概也想到了同样的事,以一种要把自己嵌入陈峋身体里的姿态,紧紧搂住对方。 他们像藤蔓一样交缠,突破了皮肉的阻隔,连根系也紧密缠绕,直到彻底融为一体,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再将他们分开。 静静拥抱了一会,楚辞想到一件事,从陈峋怀退开来。 “我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天去看我妈妈了。” 闻言,陈峋动作一顿,抚上他的头顶:“跟阿姨说什么了?” 楚辞回忆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跟她说我结婚了。” 陈峋笑了一下,语气越发温柔:“就说了这个?” 楚辞点头,不过陈峋显然不信,眉毛高挑:“没提跟谁结婚?” 见瞒不过去,楚辞只好说:“提了,我说你是我学长。” “还有呢?” 楚辞红着眼眶笑:“我还跟她说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很爱你。” 陈峋心头颤动,捧起楚辞的脸吻了上去,光是唇瓣相贴就令两个人悸动不已。 “既然爱我,那个时候怎么不告诉我?”陈峋轻声问。 楚辞垂下眼,将头埋进他怀里:“因为我做了错事,说错了话,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见到我。能和你结婚感觉像做梦一样,我就想能在你身边呆着就好,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 “对了,墓地的管理员还跟我说,这些年一直有人出钱请他们打理我妈妈的墓,那个人是你吗?” “是我。”陈峋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辞握住陈峋的手,“你根本不认识她,没必要这么做。” “童童。”陈峋忽然叫他,“其实我见过你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看了下存稿,还剩两章正文完结,明天一次性放出来。 第49章 陈峋说起过往, 楚辞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扒着陈峋的手臂,眼中写满难以置信:“所以我们早就见过,在我家?你是陈伯的儿子?” 陈伯为他打理花房, 楚辞当然记得,他很喜欢陈伯, 因为陈伯见识很广,几乎没有不认识的花草, 而且陈伯对待花草细心又温和, 会耐心地教他该怎么养护这些看似脆弱,实则顽强的生命。 从某种程度上讲, 他对陈伯的感情比对俞志建还要深厚。 他还记得某天回家发现陈伯不在,那时候楚蓉大概不想让他面对死亡, 告诉他陈伯回了老家, 他为此难过了很长时间。 所以当他在家里看到陈峋的时候, 并不知道陈峋来的目的, 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就是陈伯的儿子。 “我当然记得你……”忆起往事,楚辞的思维还有些乱,他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经过,“我记得有天放学,家里来了一个哥哥, 妈妈让我带那个哥哥去外面玩,我带他去花房。后来那个哥哥哭了, 所以我……” 陈峋接着楚辞的说下去:“所以你从背后抱住我,还在我的口袋里塞了一块糖。” 楚辞张大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陈峋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原来他们的缘分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楚辞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 忍不住翘起嘴角, 但又懊恼地直抓头发:“再见面的时候我怎么会没认出你?我早该认出你,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种糖,我怎么那么笨。” 陈峋捉住他的手,将人搂在怀里:“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楚辞反应了一会,眼睛都睁大了些,仰头抓住陈峋的衬衫:“你该不会是那时候就……” “是。”陈峋毫不犹豫承认,“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后来考来S市上学也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心被一次又一次抛起,难以名状的甜蜜的感觉充盈全身。 楚辞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疼得叫出声,喃喃自语:“不是梦啊。” 下一秒,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他掰着手指,想数数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可大脑像是宕机,怎么数也数不对,最后还是陈峋告诉他答案。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陈峋抱紧楚辞,亲吻他的头发,“这十年里,我没有一天不爱你。” —— 楚辞哭睡着了。 眼睛已经肿到不能看,即便在睡梦里眼眶还往外渗着泪,悬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