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前来惩治。” 李息垣盯着她看了会儿,摇摇头:“师尊昨日携镇邪天罡石去往浣灵道,遂还未曾归来,不然你真以为师兄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出浮玉山吗?” “我……” 嫦姝本想要说些什么,一张口却又哑然。 “你与岳长老一样,见不得你师尊受苦,但你这般鲁莽放他出去,万一他真害了五师兄不说,还将自己也毁了,这可又如何是好?” 他了解她的心思,但也教她做事要顾念后果,不能任性为之。 嫦姝收起法器,小心翼翼瞧他一眼,低声道:“七师叔,我相信师尊不会伤害五师叔的。” 面前的人见她这副既畏缩又坚定表情,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需尽快去见你五师叔一面,最好是赶在你师尊之前见到他,好将这事的前因后果与他说清楚,至于你师尊会如何做,我们谁都无法预料。” 这「咚」的一下不仅是敲在她脑袋上,也一并敲在了她心上,于是她忙点点头,拱手道:“弟子遵命!可弟子助师尊逃脱一事……” “师尊他应当还没这么快赶回道门,在这期间希望师兄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其他的你先莫要管,赶紧去寻五师兄。” “是!那弟子在此先谢过七师叔!” 目送倩影御剑远去,李息垣动用术法将莲纹阵上的裂口补好,这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华延殿。 _; 微弱的烛火在纱帐前投落下两道紧靠在一起的人影,泛着银光的尾巴晃动,亲昵又讨好地蹭了蹭青年的身体。 “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看到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苏纨不禁蹙起眉头,握住徐清翊手腕时力道跟着放轻了些。 这人在他面前现过三次龙形,第一次犹如被霜雪沾染的玉,再是被暗云吞噬的白昼,这回就直接成了从血池子里打捞出来的碎裂月光。 只是这束散碎「月光」并不答话,粘缠地依偎着苍穹,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 他的视线不经意瞥到他手腕处的玉串,温沉神色顿时一怔,突然想到:如果他能早些解开压制他修为的封印,徐清翊大概也不会伤成这样。 “师兄,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苦了。” 意识到他受伤或许跟自己也有些关系,苏纨于心有愧,欲要替他解开封印。 察觉到他的意图,徐清翊却连忙抽回手,不顾伤痛死死用手缠紧了他,低微的语气像是乞求又像是渴念:“别解开。” 他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动用灵气隐去这家伙脑袋上两根容易戳着自己下巴的断角,又仔细地瞄了眼他的脸。 恰逢这人抬眸望过来,绿宝石般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绮丽,似是碧波荡漾里生出满池的淡粉风荷,飘曳生姿。 视线猝不及防相撞,苏纨想要别开眼时,这张清冷苍白的脸猛然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再是动作生涩地用柔软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 徐清翊也不是第一次亲他,遂苏纨波澜不惊地捧住他的脸,从这带着侵略性的亲吻里抽离,那只戴着玉扳指的拇指却是蛮横地掰开这人沾着津液的丹红唇瓣,指腹摩挲着他那颗尖端断裂的獠牙,眯着眼恶劣道:“怎么牙也断了?” 面前的美人被他抵着獠牙也不恼,微微张着嘴,漂亮的眼眸里是缱绻艳色,湿润舌尖在他指腹来回舔舐,留下一片温热水渍。 他深邃的眸光暗了暗,从他唇齿间抽回手指,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徐清翊舔了舔水光泛滥的嘴唇,阴暗的眸里带着轻佻,用鼻尖磨蹭着他的下颚,身体顺势往他怀里贴紧了些,脸则埋在他颈窝边,放任自己沉迷在清淡的绿竹香味里。 颈边呼出的气息滚烫,仿佛要在他脖颈上灼出一个窟窿,苏纨心神微动,见怀里的人扯松腰带,将布满血污的衣衫半褪在腰间,露出遍体鳞伤的躯体,可怜巴巴道:“赭玄,痛。” 他胸腔里那颗平整的心脏忽是多出了一道褶皱,指缝穿过他柔顺的青丝时,直接将他往怀里拢紧了些,刹那间玉绿光点似萤火,在模糊纱帐中聚散,温柔地治愈着这具身体上的伤痕。 _; 今晚的夜空是昏黄的,仰头望去,昏黄里有些蓝黑色的烟云,还有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上面,把树影映衬得黑糊糊的。 水蓝色衣裙的倩影提着灯行得匆匆,光线柔和,照出那张秀气的脸,此刻她眼里带着缕凌厉与狡黠,左手自然地摸到腰间,猛地回眸将手里的暗器朝后方掷出:“哪里来的鬼东西!也敢偷袭你姑奶奶!” “啊!” 树里的黑影惨叫一声,明显是中了招,再是狼狈地从树里滚了出来,“嫦姝姑娘……是,是属下……” 她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想起来这家伙应当是魇蝠血阁的魔修,刚觉得愧疚,转念一想这魔修应该是赵余涯派来的,顿时气得也不愧疚了:“你要是来替你家阁主求情,就赶紧滚!” “不是不是,嫦姝姑娘,属下来找您确实受了阁主之令,但阁主并不是让属下替他求情,而是让属下来告诉您一声,鹤悬真君他现在似乎很不对劲。” 黑影忍痛拔出肩头的短镖,倒吸一口冷气。 “师尊?!你们见到我师尊了?” 嫦姝的惊讶与欣喜浮现在脸上,突然又僵住,“那……赵余涯他没事吧?” “唉,嫦姝姑娘,实不相瞒,阁主他如今的状况不是很好,与姑娘分别那日,他就一直郁郁累累,萎靡不振,差些因寒症结心而亡,好在有清衡君出手相助……” “五师叔?真是劳烦五师叔为我等忧心了。” 嫦姝垂下提着灯的手,略叹一口气,“你方才说我师尊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 “当日鹤悬真君突然闯进瑶楼,本以为他是为取阁主性命而来,但没想到,他只问阁主要情思蛊一用。” “情思蛊?师尊要情思蛊做什么?” “鹤悬真君并未提及他要将情思蛊用到何处,不过这蛊一般都是用在人身上的,那自然是给哪个人用,总不能是他自己用罢?” “给……哪个人用……” 手里的灯笼坠落到草地上,里头的火翻倒后,一下子就灼烧了纸做的灯面。 嫦姝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她师尊找赵余涯要情思蛊,不会是要给五师叔下蛊罢?! “你们给他了?” 她慌张又急切地上前一步,吓得黑影后退了些,忙摆摆手:“没没没,没有,阁主他很久都不炼蛊了。” “那就好。” 嫦姝只觉得哽到喉咙里的一口气终于咽下去了,当即又开始头疼起来:她师尊竟然想到对五师叔下蛊这种法子,遭了,那她放他出来,难道真做错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