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前,让我和温公子同一桌吃饭,我才吃不下去呢!” 江月蝶失笑:“他也没那么恐怖吧?” 慕容灵摇摇头,老神在在道:“是你不懂。”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温敛故那双冷漠到毫无情绪的眼,以及和这双眼完全相反的,翘起的嘴角,慕容灵就冷汗直冒。 “不提这些了。”慕容灵叹了口气,放下茶杯,“温公子很在乎你。” 江月蝶点点头:“我知道。” 慕容灵凝眸看了江月蝶一眼,摇摇头。 她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他太在乎你了。” 为了能让江月蝶的视线多在自己身上停留,当着慕容灵的面,温敛故甚至能做出自己捅穿自己心脏这件事…… 慕容灵不禁想到,那在他们这些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温敛故又做过什么? 温敛故对于江月蝶的执着,连慕容灵一个外人都感到心惊。 由爱而生忧,由爱故生怖。 江月蝶拿糕点的手顿了一下,心中一动:“怪不得你这么担心,是看见什么了吗?” 慕容灵神色纠结,终于还是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 然后她就发现,江月蝶听了之后,不仅没有流露出惊恐慌乱之色,反倒、反倒…… 眼睛越来越亮,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 慕容灵:“???” 是她看不懂了! “你们说了这么久的话,要不要进来歇歇?” 楚越宣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走到慕容灵身旁,将手落在了她的肩上,而后才对江月蝶笑道:“温师弟又需要换药了,可能要麻烦一下江小姐。” 为了避免麻烦,楚越宣表示,自己这辈子不会改口叫江月蝶第一个称呼。 唔,以后变成“弟妹”了另说。 江月蝶点点头,起身后回过头,俏皮地对两人做了个鬼脸:“那我就先去看看他,不打扰一位啦。” 话还没说完,人先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楚越宣和慕容灵对视一眼,齐齐笑了出声。 楚越宣帮慕容灵揉了揉肩膀,无奈道:“她一天天的,和个没长大的孩子的一样。” “那不是很好么?” 慕容灵撑着下巴,原先和江月蝶在一起时的嬉闹神色淡了下去。 她看向了窗外之景。 大雪纷飞落拓,树木枝丫枯脆。 慕容灵想起了昔日之景。 那时候母妃尚在,宫中也没有旁人,父皇也还是她的“父皇”,连带着冬日都觉温暖。 “我倒是希望,小九儿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不必去懂更多东西。” 不必懂人间苦楚,不必知离别情仇。 慕容灵牵起嘴角,语气有些伤感。 那些她破灭的美好,慕容灵希望在自己朋友的身上一直永存。 “别担心。” 楚越宣发现了慕容灵的低落,蹲下身,环住了她的肩膀。 “你父皇那边尚未有定论。” 慕容灵靠在楚越宣身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你不必安慰我,从他顺势而为将我赶出皇宫,再到将母妃的封号赠予他人……事到如今,我再装聋作哑就显得可笑了。” 可笑她当初还自欺欺人,不肯认清现实,还当自己是曾经那个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虚张声势,张牙舞爪。 然而这一次的白云城之旅,彻底让慕容灵认清了现实、 她的父亲,她口口声声喊了一十余年的“父皇”,毫不在意她的性命,只让人取回九珑月碎片,为此“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人”。 若非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慕容致在京中周旋,并及时暗中令手下的联系捉妖卫,在万死之中救了她一命,否则那一日,慕容灵和楚越宣绝对无法完好无损地轻易脱困。 “他不止我的父亲,更是帝王,帝王本无情……他这么做我并非不能理解。” 慕容灵垂着头,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给楚越宣听,还是在劝告自己。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人怎么就能变得这样快呢? 感受到了肩膀上透过衣衫传来的湿意,楚越宣心中无声叹息。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慕容灵环得更紧。 “太子殿下不也说了,陛下性情大变之事似有蹊跷,依我猜测,或许正和那位不露面的‘深宫美人’有关。” “你先别自己瞎想,我已经问师父拿到了东西,待明日我们就向师弟他们辞别……一切等到我们回京后,亲眼见过了再说。” 寂静之中,许久后,慕容灵才压下了哭腔,哑着嗓子开口。 “好。” *** 江月蝶并不知道两人的决定,她绕着长廊,走到了温敛故的厢房内。 这间小院位于云重山下,院子算不得大,却布置的极符合江月蝶的心意。 也不知温敛故是怎么找到这出小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在想什么?” 轻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江月蝶一抬头就撞进对方那双含笑的眼眸,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间,已经踏入了温敛故的房内。 江月蝶脱口而出:“在想你。” 温敛故面上笑意更浓:“在想我什么?” 在想你什么时候布置的院子,到底是哪儿来的空闲。 话到嘴边,江月蝶想起慕容灵的话,口中的话拐了个弯儿,突然变了个调子。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愿意放我走。” 系统任务中的“攻略”过于含糊,结合温敛故的反派身份,江月蝶合理猜测,所谓的“攻略成功”就是需要这位大佬自愿放她走。 温敛故倏地敛了笑意,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江月蝶,直把江月蝶看得有些发毛。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退却,大着胆子与温敛故对视。 反倒是温敛故看了她一会儿后,蓦地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很轻,悦耳动听的像是初雪消融的春色乍泄。 他柔和了神色,指向了自己的伤口:“你今天还没帮我换药。” 江月蝶微怔,想了想,还是先起身帮他换了药。 除去肩胛的伤口外,胸口那一处也伤得极深,哪怕温敛故向来愈合得快,这一次也过了许久都不见好。 江月蝶本就对此有所猜测,而今天慕容灵的话更是将一切都挑明。 熟门熟路地拆开纱布,换药,敷药,再包扎。 从始至终,温敛故都没喊一句疼,只将目光定定地凝在她身上,未有分毫偏移。 “以后别再这样了。” 处理好最后一块纱布,江月蝶拢了拢他的衣衫,轻声道。 垂下的眼睫颤了颤,温敛故低声笑了一下:“你已经知道了啊。” “你故意让安雪看见,不就是为了让她告诉我么。” 若非温敛故有意,谁又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