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只是和温敛故的手相比,还是不及。 江月蝶感叹道:“这么漂亮的手,你一定要保护好啊!” 温敛故弯了弯眉,他垂眸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轻笑了一声:“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嗯? 江月蝶皱起眉,不解道:“以前没人夸过你的手吗?” “没有。” 被江月蝶勾起了往事,温敛故回忆道:“他们说我的手……” “完美?好看?无可挑剔?”江月蝶下意识吐出了这几个词,转而又想起温敛故说没有人夸过他的手,于是又添了几句,“一般?普通?平平无奇?” 吐出这几个词已经够艰难了,见温敛故还是摇头,江月蝶难以置信道:“总不见得是丑陋吧?!” 那绝对是瞎了眼了! 她瞪圆了那双杏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样的江月蝶惹得温敛故翘起了嘴角,他摇摇头,轻描淡写道:“他们说,不配。” 这样的一双手,不配碰剑。 他碰了剑,就是沾污了剑。 这让他们感到愤怒。 江月蝶疑惑地抬起头。 “什么不配?” 即便是疑问,她也未放开他的手。 温敛故心情诡异地好了许多,他愉悦道:“他们说我不配用剑,于是踩断了我的手。” 江月蝶:?! 她震撼地直接彪了一句脏话。 温敛故一顿,笑得更开心了。 “还碾碎了我的指骨。” 江月蝶:?!! 草啊! 这都什么人啊?! 她气得上头,心底已经开始试图反复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可是江月蝶在骂人一途上实在没什么造诣,骂到最后甚至只能气势汹汹地吐出了“坏东西”这三个字。 一声愉悦的轻笑传来。 江月蝶抬起头,懵逼地看着温敛故脸上的笑。 她猜测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应该很是扭曲,但她真的非常想问一句,您是怎么还笑得出来。 不过最后,江月蝶并没有问。 她垂下眼睛,继续仔细地为温敛故涂抹药膏。 和刚才一样。 “你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只有那些东西配不上你,绝对没有你配不上它们的。” 温敛故又笑了一声,他低头,看着正被江月蝶捏在手中的右手,弯了弯手指:“有这么好看么?” 江月蝶正一手捏着他的指尖,一手涂抹着玉容膏。温敛故这一动,指腹就划过了江月蝶的掌心。 如玉的触感激起了一阵痒意,像是一条幼蛇在掌中放肆游走,头皮发麻的同时,又带着微妙的爽感。 因为不知道它会游向何处,于是全身都在战栗。 江月蝶咽了下口水,旋即想起刚才的话,随后斩钉截铁:“绝对的!——起码在我眼中,你的手是这世上最漂亮的手!” 极其强烈的情绪。 胜过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不是嘲笑—— 而是愤怒。 温敛故过往的生活里不是没有见过愤怒,只是这一次不同。 往常那些人的愤怒都是针对他。 而现在,江月蝶的愤怒,是为了他。 江月蝶。 温敛故在口中反复碾过这几个字。 她和过往的人,真的不一样。 “对了,温公子。”江月蝶想着岔开话题,于是提起了先前慕容灵没有说完的话—— “你知道什么是‘半身’吗?” 作者有话要说:“随、意、一、瞥” “更、好、看、些” 楚越宣(挠头):所以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21章 “江姑娘怎么忽然想到问起这个?” “因为方才楚大侠提到,傀儡师其实是个妖,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半身’才成了如今的傀儡师。” 江月蝶想起原书中关于傀儡师的剧情。 傀儡师手段残忍,行事肆无忌惮,甚至公然将一具尸体扔在了本地官府的门口。 还是一具没有了眼睛的尸体。 这具尸体是个夜晚归家的屠夫发现的,吓得这个往日公认胆大的屠夫至今卧病在床。 若只是一桩案子也就罢了,关键是后面陆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没有手的、没有鼻子的、没有胳膊的…… 民间一片哗然,雨花镇人心惶惶。 官府那儿见压不住时态,也急得焦头烂额,生怕事情闹得更大,上达天听可就完蛋了。 为了尽快平息舆论,官府那边三请四请地派人去云重派,这才有了楚越宣和温敛故的到来。 结合方才楚越宣吐告诉她的线索,江月蝶发现,在这件事上,‘半身’是关键点。 可‘半身’到底是什么? 楚越宣没有细说,慕容灵未曾说完。 而江月蝶本人,在看书时囫囵吞枣,甚至都没有看完。 “慕容小姐只告诉我,‘半身’对于妖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并且要足够幸运,妖才能遇见自己的半身。” 江月蝶仔细涂抹着最后的那道疤痕。 这道疤痕的颜色极深,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它并不在手背上,而是在手掌内侧,贯穿了食指到小指的根部。 像是曾被什么东西刺穿一样。 联系起他之前说的那些,江月蝶手下动作愈发放轻,像是生怕弄疼了他。 “她还告诉我,一个妖只能有一个‘半身’。可是我刚一想,妖的‘半身’难道都是妖么?有没有妖的‘半身’是人呢?那倘若是人,他们的寿命全然不同……” 江月蝶絮絮叨叨地说着,将话题扯得很远。 她在刻意绕开刚才的话题。 设身处地,江月蝶绝不愿意向外人,坦露太多自己的难堪。 温敛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翘起嘴角,想像往常一样说些话。 比如这道伤疤已经很久,早就不疼了。 比如那些人后来被他活生生地开膛破肚——听见这个结局,她会像那些一样,将刚才为他而生的愤怒,悉数对准他么? 可在看见江月蝶那样认真的眼神后,温敛故抿抿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先前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再次浮现。 ‘折断我的四肢,挖了我的眼睛,抽出我的骨头,剖开我的心肝,将我制成一个死物’ 这一次,温敛故认真地思考起来。 倒不是他对江月蝶憎恶到恨不得杀了她。 相反,温敛故对这世间所有活物,都带着厌恶。 而江月蝶比他们要好一些。 所以,她更该去死了。 “妖的半身,并不一定是妖,也可能是人。” 待江月蝶在最后那道疤痕覆盖上玉容膏,温敛故收回手。 他清楚,江月蝶在做无用功。 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