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我把润肤霜分给了凤来和蓉娘一盒,凤来还好说,就是蓉娘一个花魁,在我家里要用极其普通的没有什么香味的面脂,每天清水挂面的样子,连个口红都用不起,感觉怪委屈的。
蓉娘自己倒是觉得很好,她说现在这样很悠闲很自在,不用颠倒黑夜白天,也不用里三层外三层抹粉,更不用强颜欢笑迎接各色客人,挺好的。
这么一说也是,卸去了浓妆,蓉娘其实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素颜清纯可爱,比以前少了风情婀娜,多了灵动活泼,挺好。
就是凤来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太爱说话,也不爱笑,总是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
我们就厚着脸皮住在崔家这座小院子里,越来越像一家人,挺好,真挺好的,除了晚上不太方便。
庚子年十月十二日天气晴
半盏流光装修地差不多了,八个模特全摆上了,就是衣服还没做出来,八个没头的半截人在那杵着感觉怪怪的。
原来的那个模特被我们放进了设计室,其实设计室还需要更多的模特,但是现在为了节省成本就暂时这么着吧。
前厅不仅有八个模特,还有四套桌子,是矮一点那种案几,地面铺了地毯,地摊上放了藤编蒲团,这是会客区,顾客有什么需求可以在这里和店员商讨,也可以在这里休息。
王知府题的那块牌匾让我放在了室内,正对门最显眼的位置,外面门头上的牌匾是另做的。
我还订了一排衣架,现在还没做出来,倒是也不着急,现在还没有多少成品。
到是仓库那边的架子比较着急,我还得催催赵老四。
说起来我和赵老四聊过,关于王大人提到过的要把一些手艺传授出去的事情,我感觉赵老四挺不舍的,我的滑板车和轮椅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收益,我告诉他可以办培训班,收一些学费,他还是有些犹豫,被里屋出来的赵老爹训斥了一顿,说他小家子气,好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经过大家介绍,我们这边又新来了四个女工,两个是已婚的女子,两个是未婚的大姑娘。
四个人都很怯生,低着头不敢见人,陈湘把我赶到设计室里,单独接待了她们,瞧这小家伙,越来越有范儿了。
之后陈湘把她们都留了下来,说四个人都挺可怜的,都是战争的受害者,两个大姑娘都有婚约,就等着国丧期过了欢欢喜喜地成亲,没想到打起仗来没躲好,都被……
唉,其中一个还是被拖回了叛军营,好几天才跑了回来,家里不待见她了,男方那边也退了婚,要回了定亲彩礼。这个姑娘叫红秀,寻了好几次短见,都被救了回来,是芬嫂子的远亲,听我们说这边招人就把她带过来了,说是绣活很不错,她给自己做的嫁衣才只绣了个开端就出事了。
另一个大姑娘叫春彩,她的夫家也是嫌弃她的,但是她的未婚夫却心疼她,还想娶她,她觉得来这边做活能挣点钱,就能让婆家松口。
两个已婚的姑娘,一个叫刘二嫂,家里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男人为了保护家里的粮食被叛军砍了,现在家里就一个年迈的婆婆,生活无依无靠,还有一个叫庆嫂子,没了夫家,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在打仗时被砍了一条胳膊,医药费就是个无底洞,生活也挺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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