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都是脏污的。郗真手里提的灯笼能照见两人的衣衫,却看不见谢离的神情。 郗真扭着手脚,恼怒道:“谢离!” 谢离掐着他的下巴,不等他的反应,微凉的双唇便吻了上来。 这是一个轻轻的吻,郗真的嘴唇柔软湿润,然而两人只是一触即分,谢离不得不退开来,镇压郗真不安分的手脚。 “给我亲一下。”谢离的声音沙哑,笼罩着郗真。 郗真冷哼一声,道:“亲过了,放开我吧!” 谢离仍不满意,道:“再亲一下。” 郗真不愿意,可他挣不开谢离,想了想,不情不愿道:“不白亲的哦。” 谢离气笑了,拇指碾过他的唇,问道:“想要什么?” 郗真眼睛一亮,“我要嫡传弟子之位。” 谢离低下头咬了郗真一下,道:“太贪心了。” 郗真吃痛,骂了谢离两句。谢离没理,低着头解开郗真手上的帕子。水红色的帕子悄么声地落在雪地里。 “那我要争花日做第一。”郗真又道。 谢离仍然道:“不行!” “这都不行?!”郗真喊道:“那你想怎么样。” “只给你一门的第一。”谢离亲了亲郗真的下巴。 郗真嘴角撇了撇,有些委屈,但是谢离态度强硬,似乎郗真不同意也不打算放开他。郗真只好道:“好吧好吧,一门就一门吧。” 话音落下,谢离便含住了郗真水光潋滟的唇。 郗真的一张嘴最是刻薄,但是味道出了奇的好,甜津津的,像谢离吃过的梅子干。他有些食髓知味,手指掐着郗真的下巴不许他躲。 郗真吃痛,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着便可怜的紧。 郗真紧紧抓着谢离的衣裳,手中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灯烛倒了,烧掉了糊灯笼的纸。 巷子深处传来叱骂声,“哪来儿的野鸳鸯!一间房钱都付不起啦?” 郗真大梦初醒一般推开谢离,含水的眼眸似嗔非嗔,狠狠瞪了谢离一眼后跑走了。 谢离怀中一空,兀自捻了捻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雪,郗真站在长阶上往山下看,山下万家灯火汇聚成灯海,看去一片繁华太平。 郗真顿住脚步,有些羡慕。他的故乡也曾如这灯海一般繁华。这样美好的景象,却只消一场战争便能毁了个干净。 “怎么不走了?”谢离身后是万家灯火,他背着光,一步一步走到郗真身侧。 郗真看着他,眼中已无羞恼之意。他想了想,对谢离道:“我走累了,你背着我吧。” 谢离也想了想,竟然真地点头了,道:“好。” 郗真受宠若惊,看着背对着他俯下身子的谢离,毫不犹豫地跳到他背上。 郗真并不重,少年虽然个子不低,但是身形单薄,谢离有时候摸他,都能摸到分明的骨头。 谢离背着郗真,在下雪的夜里,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谢离累不累郗真不在乎,他谨慎地在谢离耳边小声道:“这个可是没有报酬的哦。” 谢离笑了一声,颇有些无奈,道:“好,不算报酬。” 郗真于是放松下来,环着谢离的脖颈,脸颊靠在他肩背上,心道,他这会儿又这么好说话了。 回到山上,弟子们人来人往地便多了。郗真从谢离身上下来,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呢。” 他的花灯还在扶桂那里寄存着呢。 不等谢离说话,郗真就跑走了。 谢离回到郗真的院子,院中漆黑一片。他走进屋,点上屋中的蜡烛。蜡烛一根一根点燃,屋子里也重新明亮起来。 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幅画。谢离走过去,只见画中人一袭红衣,站在先天崖练剑,英姿飒爽,一眼惊鸿。 画上有两句题诗。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这是《越人歌》的前两句,比起这画中所提的诗,更广为流传的是《越人歌》的后两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谢离面色微寒,他往下,看到了画卷的题名。 如茂,陈松,字如茂。 那边郗真跑去找扶桂,扶桂正在屋子数今晚的进项,满桌子的铜钱中,郗真给的几枚金珠十分耀眼。 乍一看见郗真推门而入,扶桂连忙拢住满桌钱财,道:“你想干什么?!” “不是来找你要钱的。”郗真道:“我的花灯呢。” 扶桂放松下来,收拢着铜钱,道:“路上遇见大师兄,他说给你带回去了。” “什么!”郗真道:“我托你寄存就是因为谢离让我扔掉那些花灯,你倒好,给我送回去了。” “哎哟!”扶桂也面色严肃起来,“我给忘了。” 郗真气死了,扶桂给他倒了杯茶,解释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找我买花灯,我有点烦了,正好碰见大师兄,他说给你带回去,我就给他了。” “他肯定给我扔掉了!”郗真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 扶桂道:“那不然,我把你给的托管费还给你。” “算了,计较那点钱呢。”郗真摆摆手,“先走了。” 扶桂送郗真离开,摇头晃脑地回来,把钱收进带锁的小匣子里,美美地去睡觉了。 郗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将屋中灯火通明,眼中有些疑惑。郗真推门进去,见谢离坐在书房翻书,便道:“是你?” 谢离抬起眼皮子看他,“不然还能有谁?” 郗真没接话,只道:“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呢?” 谢离翻了一页书,道:“你这里高床软枕,与我那里竹榻板床怎么比,我自然更乐意睡在你这里。” 郗真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 谢离淡淡道:“我可以再让给你一门第一。” 郗真眼珠子转了转,道:“不然你睡榻上吧,我不习惯跟人睡在一起。” 谢离不勉强,道:“可以。” 郗真点点头,脱掉狐裘,仍在一边。 “不过我有个条件,”谢离忽然道:“我不习惯让别人进我的屋子,你这里也不能再让别人进来了。” 郗真道:“我也不喜欢人进我屋子,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人进来的。” “陈松不是经常给你送饭吗?”谢离漫不经心道:“他进不进你的屋子?” 郗真想了想,道:“偶尔。” “只是偶尔?”陈松能趁郗真不在,在他屋中放上这样一幅画,怎么都不会是偶尔吧。 郗真看了谢离一眼,“那你想怎么样?” 谢离看向郗真,“不许他再进你的屋子。” 郗真无所谓地点点头,“知道了。” 谢离的目光仍然紧盯着郗真,“你亲自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