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疯了?还是太蠢没听懂他说什么?那可是皇位,皇位啊! 他怔愣的功夫,门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王爷,小王爷已经走远了,咱们要不要把他请回来再谈...” 汝阳王终于回神,不过脸色却难看得紧:“不必,他倒决绝得很。” 可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罢手,在屋里踱了几个来回,吩咐道:“想法联络上夷光。” 就算谢弥能对帝位不动心,沈夷光能吗?她一个世家出身的贵女,她的眼睛见惯了权力,她自小就品尝权利,她定是想拥有权力,她之前错失了太子妃之位,如今呢?还能眼睁睁看着权柄从自己眼前溜走吗? 沈夷光对谢弥的影响毋庸置疑,他相信只要能打动她,由她去劝说谢弥,此事必有门路。 至于人家两口子会不会因此生出嫌隙,甚至闹翻,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了。 ...... 谢弥回去之后,也招来林烟,简略和他议了几句,就连林烟对他的拒绝都颇为费解,委婉道:“小王爷,北戎大兵压境,皇上那边应当是真心想立您为储的,更何况他还把太子派来的益州...” 林烟是他手下最谨慎能干的谋士之一,此时也被帝位冲昏头脑了。 谢弥瞥了他一眼:“然后呢?我杀了江谈这个太子,自己出兵北伐,顺利赢得储位,是吗?” 林烟听出他话里的嘲意,干笑了声:“卑职愚钝,还请小王爷明示...” 谢弥轻捏眉心:“昭德帝十年八年不死,朝廷养足了元气,他哪天后悔了,想起这事儿了,拿我戕害太子的事儿当把柄,等他随时废了我吗?” 他相信昭德帝现在想立他为储,绝对发自真心,昭德帝是真的希望他以后能继承帝位,可是人心易变,更何况那人还是昭德帝了。 他比较喜欢亲手夺回自己想要的。 林烟面露思索:“您说的是,那咱们要不要拦住太子,不让他进益州?” “不必,”谢弥随意道:“由着他来。” 林烟看他一眼,又沉吟道:“未来的事儿到底不做准,再说咱们也可以早做防范,这次机会实在难得。”他相信谢弥绝对有问鼎天下的本事,可是错过这次,他到底失了正统。 谢弥淡淡道:“我从未把昭德帝当成我的父亲。”即便日后御极,我也会顶着我母亲的姓氏,传承江山。 他不可能无视自己母亲遭受的苦难,踩着她和谢家的鲜血,转过头认贼作父,这让他觉着屈辱,恶心。 在他的心里,昭德帝比亲手屠尽谢家满门的蜀王要恶劣更深。昭德帝从他母亲和母族身上榨取的血肉,他都会一分一毫地讨回来。 林烟知道他的性情,心下微叹了声,谢弥又转过头:“你担心的无非是正统大业,怕我日后举兵造反名不正言不顺,这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打算。” 林烟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心下一松,连连点头。 谢弥又嘲讽一笑:“你也别操心太过了,即便咱们现在答应了昭德帝的条件,日后他一旦反悔,不还是要打仗,有甚区别?” 林烟正色颔首,谢弥迟疑了下,又道:“你盯紧汝阳王那边,别让他们去骚扰小王妃。” 林烟忙应了个是。 小王爷明显因母家之仇厌恨昭德帝,不愿跟他合作,如果小王妃受了汝阳王蛊惑,跑去劝小王爷答应,两人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连他听到昭德帝开出的条件,都不禁怦然心动,更遑论年少天真的小王妃了。 林烟下定决心,要把汝阳王看得再紧点。 ...... 谢弥直接把昭德帝和汝阳王当屁给放了,头也不回地回了蓉城,他想这事的时候还不足他想媳妇的一成。 他头回和潺潺分开这么久,每天忙完正事,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她,尤其是他和她分开之前,被她逗弄了好几回,却未得满足,他简直邪火乱窜。 当然他也操着别的心,他离开的时候,潺潺还和谢家人颇有龃龉,在益州也呆的很不开心,他一走就将近一个月,也不知潺潺怎么样了? 在益州住的下去吗?谢三叔他们有没有趁机挤兑她? 谢弥脑补了一下潺潺眼泪汪汪的霜打小白菜样儿,简直心急如焚,催着林烟等人日月兼程,硬是把四五天才能走完的压短了一半,林烟都快撑不住了:“小王爷,其实咱们缓缓走无妨,蓉城眼下没什么要事。” 谢弥啧了声:“小王妃就是一等一的要事。” 林烟给他肉麻的,险些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你还没成婚,你不懂。”谢弥十分扎心地挤兑他一句,颇为笃定地道:“你们王妃肯定眼巴巴地等着我回来呢。” 林烟:“...” 刚回蓉城,谢弥甚至没心思去衙署议事,而是先赶回了王府。 他疾步而行,正遇到摇翠,边走边问:“王妃呢?” 摇翠表情有点古怪,吞吞吐吐地道:“王妃她,她人在花厅,正在招待谢家几位夫人。” 谢弥打了个激灵。 谢家有几个婆娘可不是好缠的,潺潺那么娇弱,人又斯文,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通,岂不是备受欺凌? 他来拯救潺潺了! 谢弥快步而行,绕过游廊花园,飞身赶往花厅。 刚一走近,他就听到一群女子的喧哗笑声,谢弥眉头皱的死紧。 “...你问小王爷啊?嗐,他在家可听话了,我一天打他八回他都不待吭声的。” “唔,这块涮羊后腿也不错,就是老了点。” “九万,哈,我又和了!” 谢弥:“?” 声音倒是潺潺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他停顿了下,眼底难得带了点惊恐,慢慢推开门。 沈夷光小脸圆润的几分,好像就连身条都抽高了点,她似乎喝醉了,脸红彤彤的,一脚很不淑女地踩在凳子上,振臂高呼。 屋里支着麻牌桌,另一桌还咕嘟咕嘟煮着古董锅,从扫出的炭灰看,这牌应该打了很久了。 谢弥:“...” ...... 第一次打麻牌的时候,沈夷光是拒绝的,不过被谢三夫人硬按在桌前打了几把之后,她很快就不行了。 谢弥不在的这一个月,她简直玩物丧志醉生梦死,有事没事就把谢家的一群娘子和蓉城贵妇们拉来打牌吃火锅,日子简直快活到飞起。 不过这倒也不是没好处,她很快就和蓉城的夫人女郎们熟悉起来,只要上几次麻牌桌,那简直就是亲姐妹,没过几天她就赢得了益州所有娘子的热烈欢迎。 她不知道谢弥提早回来了,没忍住又熬了个通宵打牌,还是谢弥忍无可忍,把一群娘们儿全轰了出去。 谢三夫人等人也知他们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