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动,兴致大起,抬手挑起许慕言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 “怕得这样厉害么?为师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量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真是可怜啊。” “不过就是些面粉而已,其实,只要你说几句好话,让师尊听了开心便可。” 玉离笙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许慕言的长发,口气清淡得很。 “你可是师尊的心肝宝贝,你若是死了,为师从何处再寻一个比你还合适的炉鼎?” 许慕言没吭声,心里琢磨着,说点啥好话,让小寡妇听了高兴高兴。 祝福小寡妇不得好死,这可以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寡妇颇为矜骄地昂起了下巴,哼了一声才道:“但现在不行了,你自己想办法罢。” 翻脸不认人,小寡妇的爹妈知道吗? 许慕言恨得牙根痒痒,心道,倘若他是小寡妇的爹妈,宁愿断子绝孙,也不生下玉离笙。 “在想什么?”玉离笙贴着他的耳畔,深邃的目光审视着他,轻声道:“你该不会在想,要怎么把为师弄死罢?” 许慕言赶紧摇头,就是有这个念头,他也万万不敢承认的。 深呼口气,自知逃也逃不了,反正他皮糙肉厚的,撑破天就是疼,死应该死不了的。 许慕言红着眼眶,抬手扶上了自己的腰。 哪知下一刻,手就被小寡妇摁住了,他不解,满脸狐疑地抬头。 “为师说了,你重伤未愈,啧——” 玉离笙面露责怪之色,曲着两指敲了敲许慕言的额头,不悦道:“即便你心里想得慌,那也不行,若是弄伤了你,师尊会心疼的。” 第八十七章 慕言给师尊做手擀面 许慕言很不服气,但又不敢争辩,索性将外袍掀开,露出亵裤来。 忍不住就带了点挑衅的目光,睨着小寡妇,仿佛在说“谁的心思不干净,现在一目了然了”。 哪知玉离笙看了他一眼,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么一笑,许慕言就懵了。 因为许慕言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一直等玉离笙笑够了,才嘲讽道:“慕言,你知道扬长避短四个字,该如何写么?” “……” 许慕言当然知道啊,该读书的时候,他也没下乡养猪。 他不仅知道“扬长避短”该怎么写,他还知道“不知廉耻”,“道德沦丧”,这八个字该怎么写。 但小寡妇这么一问,许慕言就有些迟疑了。 他是该知道呢,还是该不知道呢? 迟疑了片刻,许慕言还是决定装傻,他摇头愣愣地道:“徒儿不知。” “不知便不知罢。” 玉离笙也没生气,只是嘲讽之意更浓了,“如此幼稚,怎么好意思让为师看的?怎么,你还想和为师一较高低?” 许慕言:“……” 他能是这个意思? 能是这种意思? 他什么时候是这种意思了? 他分明就是想告诉小寡妇,自己并没有那么想的,谁思想不干净,谁不要狗脸,谁心里有数! 怎生能演变成了,撩起衣袍论长短了? 他跟天比,跟地比,跟隔壁老王比。他都不屑于跟小寡妇比! 小寡妇凭什么嘲笑他? 凭小寡妇年纪大?脾气差?道德素质低下? “我没有!” 玉离笙气定神闲地道:“你有。” “我没有!” 玉离笙不紧不慢地道:“你有!” “我真的没有!” 玉离笙“啧”了一声,好笑道:“许慕言,你是在同为师对对子么?” 许慕言攥紧拳头,面红耳赤地狡辩:“我没那么想!谁那么想了,谁出门被狗咬死!” “不管你在想什么,身为一个男人,你这辈子都不会派上用场的。” 玉离笙抬手捏正许慕言的脸,无限温柔缱绻地为他把碎发撩到耳后,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残忍无比。 “你若敢碰了别人,那为师不介意废了你,用刀子割下来,凌迟成一片一片的,反正你也用不着。” “但倘若,你敢让别人碰了你——” 他的目光转到了许慕言的脸上,笑着捏许慕言的下巴,蓦然用力,宛如要把许慕言的骨头生生捏碎一般,冷冰冰地道:“为师会把你绑在柱子上,将你的嘴撕开,往里面灌满水银,让滚烫的水银,顺着你血流的方向,注入你的全身,直到你断气为止。” 许慕言听着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因为过于惊恐,胃里一阵绞缩,他又要吐出来了。 小寡妇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忽然松开了手,将他一把推跪在地,拽着他的长发,逼他昂起脸来。 “又要吐?你到底哪里恶心了?说啊,为师到底哪里让你恶心了?” 许慕言痛楚难忍,不争气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他的双膝跪地,头发被小寡妇紧紧拽住,好似连头皮都要被撕扯下来了。 宛如一个最低贱的奴隶,跪倒在小寡妇的面前,以最卑微,最狼狈,最低贱的姿态,呈现在他的面前。 许慕言睁不开眼睛。 一是,他不想睁眼看见小寡妇脸上得意的笑容。 二是,他的头皮好疼,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这令人窒息的漫长,持续了很久很久。 许慕言也不知道有多久,反正就是非常久。 因为再度被小寡妇松开时,外头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许慕言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努力呼吸着生的气息。 只能从喉咙底,发出类似于破风箱一般,嗖嗖的风声。 玉离笙道:“唤声好听的?” “师……师尊,好师尊,求您了,我……我错了,咳咳咳,师尊,是慕言错了,师尊饶了我好不好?慕言再也不敢了,师尊,求求您,师尊……” 玉离笙像是对待听话的小猫小狗一样,抬手缓缓抚摸着许慕言的头,轻声道:“真是可怜,你在檀青律的面前,也是这般娇娇弱弱的么?又没怎么你,才说了几句话罢了,就哭成了这样,真让人心疼呵。” 许慕言心里那个恶心,以及恨意,就好像雨后春笋一样,节节攀升,死死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生出了,杀死小寡妇的念头。 可这念头才一冒出来,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往自己脸上抽。 还没抽到,许慕言的手腕就被玉离笙一把握住了。 玉离笙笑道:“慕言,师尊只是在关心你,并不是在生你气。没人心疼的自残是没有用的。” 许慕言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齿,眸色里的憎恨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 玉离笙就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笑,笑得无比猖狂,又无比嘲弄,好像在说,看吧,许慕言,你就是世间最低贱的炉鼎,又好像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