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诊——陈蕴霖,正是季誉的母亲。 “他把你当作唯一的朋友。”打火机点燃,火光妖娆灼烧,窗外的阳光徐徐洒落进来,沈衍名的影子宛若从深渊里走出来的怪物仰起头直面光亮。 刘潮生道:“季誉玩不过你,当然不会再有朋友。” 那些跌落的灰尘被风吹散,沈衍名神情萦绕淡淡的愉悦,擦拭手时依旧风度翩翩,做派讲究,伪装出温柔面孔下全是偏执,藏起的獠牙毫不客气暴露殆尽。 “是啊,他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家人,他只能需要我。” 第36章 三十六 门铃声非常急促,按响得飞快。 男人戴着口罩蜷缩在角落,他浑身颤抖,手里握住一把刀,全是汗,苍老僵硬的双眼里面红血丝遍布,尖锐刺耳的门铃声还在继续。 手机屏幕上赫然一条短信——“你被发现了。” 房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仿佛被蠢蠢欲动的怪物撞击,马上要破门而入。 恐惧与惊慌使男人大受刺激,他反反复复拨打雇主的电话,然而都没有人接通,“救救我,我把钱还给你……我都听你的……” 男人绝望至极,从痛哭流涕到神经质抽搐,干脆站起身用刀尖正对门把手,谁进来都得死,干脆一起死好了。 可惜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健硕凶悍的大型犬猛地冲出跃起,轻而易举将他制服在地。 安全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 季誉缓慢走进来,闻见屋子因为密不透风导致的酸臭气味就恶心,他不高兴,自然有人倒霉,于是抬起脚踩在男人的手腕骨上,不断用力碾压,刀刃当即落到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终于见面了。” 杜宾犬肆意撕扯,男人被吓得一个劲抽搐,躺在地上痛哭。 季誉觉得聒噪,冲杜宾犬挥了挥手势。 男人连拖带拽跟抹布似的被一只狗拖离客厅。 季誉推开里头那间房,与自己卧室正对,最完美的偷窥视角,从前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因为当时压根没住进这号人物,更不会故意亮起灯惹起他怀疑。 窗帘紧闭只露出容纳望远镜的缝隙,任何有关偷窥的仪器都摆放在桌面上。墙壁更是贴满他在赛车场上的海报,电脑屏幕正疯狂自动传输东西,季誉走过去点击鼠标想暂停,然而来不及了。 电脑数据被全部清空。 男人见状开始大叫嘶吼,“你逃不掉的……谁都逃不掉……” 季誉扭头看着他,五官自带的阴郁颓废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漠然,“一条狗而已,我弄死你跟弄死他一样,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男人的口罩被杜宾犬撕扯开,脸庞划出血痕,那张丑陋苍老的脸庞最终还是暴露在光亮下。 季誉捻动佛珠扫视了一眼,突然想起来,“前阵子替我安装摄像头的工人居然是你。” “死了……”男人为了躲避季誉的目光选择趴在地上不断反复说道:“都死了,全都死了……” 季誉步步紧逼,将手机里沈衍名跪在地毯上的照片给人看,“是他雇佣你来偷拍,也是他让你住进这里。” 男人抬起头神经质大笑,“我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给这个人操?他不配,他怎么配得到你。你就应该死在那天的赛道上,你全家都死了你为什么不死……” 季誉那双凤眼笑时格外上挑,他将手机塞入男人嘴里,然后弯下腰拿起摔碎的望远镜,很快猛然向男人的脸颊挥打。 骨头破碎声轻微,受到条件反射会咬住牙。 手机屏幕的玻璃渣就此穿透舌头,男人双目狰狞,满嘴都是血,肿胀黏腻的伤口很恶心,口齿不清哭喊呢喃:“放过我……” 血液在那一瞬间喷溅到季誉的脸上,他愣了一会后抬手擦拭,从面无表情到诡异露出笑容,浓烈的猩红烙印在鼻梁旁边,随便擦拭,纯白的衣服也沾上肮脏的血。 “你说的话让我很高兴,所以不打算放过你。” 季誉手在发颤,兴奋导致的,他想起过去很多事,变态的父亲,精神病的母亲,恶心刻薄的外祖母……死了可真是太好了,他拉开窗帘可以看清对面卧室,沈衍名似乎依旧一动不动半跪在那。 这次真是听话,要是一直这么听话该有多好。 杜宾犬的叫声使季誉逐渐回神,方才趴在墙根处的男人竟然有勇气爬起来跑出去,杜宾犬疯狂想去追逐可被房门阻止。 季誉揉了揉杜宾犬的头,受伤的人跑不远,随手用打火机点燃窗帘后转身离开。 先前替季誉开门的物业管理人员在门口等待,突然被冲出去的男人吓得不清,接着又被季誉那条狗吓得半死。 他颤颤巍巍低头擦汗,收了钱也不好说话。 忽然听见擦肩而过的季誉抛下一句:“去救火吧。” 停车场里跌跌撞撞的男人走几步呕几步血,他强撑着神智,只想用手里的刀捅死昨晚操了季誉的沈衍名,可他走不出去,他谁也杀不死。 去死,不如一起死—— 血浓稠无比滴落在地面。 季誉也正是循着血渍一步一步走来,擅长闻气味的杜宾犬在前开道。 富人区的住宅很安静,基本晚上才会出现汽车发动声。 停车场遍地车子,阻挡视线,死寂,空洞,风吹进来都变得无声。 杜宾犬突然间冲去前面不断嗅着转角路中间被脱下的衣物,季誉蹙起眉嫌恶心,想让狗别伸舌头去舔。 他刚弯下腰,一直躲藏在车边的男人悄无声息站立起来,扭曲狰狞面部肌肉,想用那把满是鲜血的刀向季誉后背刺去。 伴随杜宾犬疯狂嚎叫,季誉没有反应过来,瞳孔剧烈收缩,只听见车轮猛然加速的声音,惨叫声凄厉无比,重物落地,属于某种诡异的后怕感疯狂袭来,发生时只是一瞬间。 熟悉的宾利极速从季誉身后驶来,飞快撞击了手持刀刃的男人。 之后身体砰地一声,倒在一片恶心黏腻的血泊里。 距离季誉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罪魁祸首坐在车上用指腹摩挲方向盘,哒哒声很轻,有些意犹未尽,他仰起头松了松衬衫领口,唇线愉悦无比地露出笑容,看着季誉脸色惨白,下腹热流涌动近乎勃起。下车时皮鞋踩踏地面,步伐平稳有力走到季誉身边,亲昵无比揉了揉他的头发,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叔叔很早就告诉过你,要离脏东西远点。” 季誉赢过无数场可能会死亡的比赛,他迷恋刺激与疯狂,可都是建立在他不会输的基础上,这次截然不同。 他清晰感知到与真正的死神擦肩而过,心跳猛然加速,血气上涌到喉咙,近乎失语,靠一口气强撑发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