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双眼阴鸷,杀心顿起,右脚于地面划了个半圆,手如鹰爪,一式青龙潜海猛地袭向江千夜。只见他指甲暴涨寸余,甲泛清冷寒光,径直朝江千夜面门抓去。 江千夜知他身法有多快,刚才若不是那出其不意的莫忘,根本无法伤他分毫。他没躲闪,横刀抵挡,“苍啷啷”寒甲抓在铁刀上,抓出道道火花。一时间,两人脸相距不到三尺,江千夜冷厉俊俏的脸在火花中分毫毕现。 “刷”一下,一招过后,江千夜手中的铁刀竟被抓出数道深痕,袁福芝却没有乘胜追击,身形迟疑了一下。 江千夜知他为何迟疑,机不可失,他依葫芦画瓢,又是一招莫失径直将手中残损的破刀劈向袁福芝,随即欺身而至,一爪袭向袁福芝右眼。 袁福芝吃过一次亏,侧身避过刀锋后,脚下一蹬快如闪电闪避至江千夜身后,右手寒甲划向他门面,若江千夜不收手,两人将两败俱伤。 江千夜却不闪不避,右爪径直抓向那只苍老冷厉的眼睛,锋利的指甲破皮剜肉,“啊……”惨叫声中,一颗血肉模糊的眼球落于地面。江千夜的脸颊却无半点血痕,因为快触及那张绝美脸颊时,袁福芝收手了。 江千夜一把勒住他脖子,拔下头上蝴蝶玉钗狠狠戳在袁福芝脖颈,瞬间血流如注。江千夜咬牙切齿在他耳边道:“义父,这种时候还心有旁骛,可知这张脸能给你快乐,也能要了你的命?” 袁福芝满脸是血,脖子上抵着要命的钗子,满头白发蓬乱不堪,嘴上却恶狠狠地道:“哈哈哈,你以为如此便能胁迫我?” 江千夜见他如此,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旋即钗子用力一戳,那人却如鬼魅般瞬间缩骨从他胳膊里滑出。 江千夜大惊,正待回身,只觉腰间一麻,手中带血的钗子“当啷”掉落在地,人也随即软倒下去。 第32章 共赴生死关 逃生的希望破碎,江千夜瘫软在地。 袁福芝一手捂眼,冷笑道:“逆子,你知错了么?” 江千夜点头,浑身颤抖。 袁福芝寒声道:“你让义父好伤心。” 江千夜满心绝望,看了一眼正在与黑衣人混战的莫远歌。月下,莫远歌已现疲态,似乎受伤不轻,左手的凤鸣刀已迟缓,杀人的同时也正被黑衣人的刀伤害。可是黑衣人还在源源不断涌向他。 江千夜红着眼睛盯着形如恶鬼的袁福芝:“放过他,要杀要剐随你。” 袁福芝俯身,伸手轻抚江千夜的脸,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他,眼里尽是疯狂:“我是想活剐了你,可是一看到你这张脸,便什么都能容忍……否则义父当年就不会冒那么大风险把你藏起来……” 江千夜强忍恶心,抬眼看着他,楚楚可怜:“义父不杀我?” “不。”袁福芝右眼血肉模糊令人作呕,说出的话更让人不寒而栗,“你离家出走,义父伤心欲绝。一想到我年迈将死,再看不到你,便寝食难安。我向太医令讨了落日散,你服下它,我离世之日你就能与我共赴黄泉。我们永生永世作伴,好不好?” 江千夜汗毛倒竖,嘴上却道:“好,你放了那人,我就听你话服下它,永生永世孝敬你。” 袁福芝仅剩的一只眼睛尽是犹疑,他打量江千夜片刻:“你想骗我。杀了他,我自会带你走。” 江千夜猛地抬头,手握那支蝴蝶玉钗比着自己的脸颊,钗头径直划过脸颊,顿时鲜血横流:“放了他,否则我立即戳烂这张脸!”说着又要划第二下。 袁福芝大惊失色,连忙道:“别!”可惜为时已晚,那张脸已有一寸长的一道血痕。 他瞬间大怒,一脚踢在江千夜手腕,将他手中钗子踢飞,蹲下来捧着那张脸左盯右看,满面庆幸之色:“还好不深,仔细将养不会留疤。” 江千夜手腕剧痛,不知是不是骨头碎了。捂着手腕恶狠狠地道:“他若死了,就算我四肢尽折,也定寻机会弄烂这张脸!” 袁福芝犹疑片刻,叹息道:“算了,我命不久矣,什么恩怨情仇朝堂江湖,很快便与我无干了,我只要你。” 他站起来对黑衣人道:“通通住手!”围攻莫远歌的黑衣人瞬间退了下去。 莫远歌浑身浴血,手拄龙吟刀半跪在地,艰难地呼吸着,凤鸣刀已不知所踪。他伤不重,但就是铁打的人也耐不住这般消耗,已然力竭。 “远哥,你快走。”江千夜趴在地上喊了一声,便哽咽得再说不出话。 莫远歌剧烈地喘息着,眼神狠厉如恶狼,猛地一跃而起,双手紧握龙吟刀,一式莫回头,燃烧心血,透支生命,壮士断腕不回头!龙吟刀寒白的刀身突然变得血红,隐隐有火焰在燃烧,一声龙吟,闻者心碎胆裂。刀似有灵,如火龙一般猛地旋向众黑衣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蜿蜒的光,顿时血光四起。 火龙瞬间收割了几十条性命,后回到莫远歌手中。他站得笔直,却没再使出第二刀。 江千夜满眼震惊,原来,认主的灵器在主人手中竟有这般威力。他眼睛顿时燃起希望,可那希望随即在袁福芝话中破灭。 “你的小郎君威风吧?你可知他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袁福芝幸灾乐祸地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还有很多人,看他这条命耗到几时完。” “住手!”江千夜睚眦欲裂,手足并用朝莫远歌爬去,声嘶力竭地怒吼“莫远歌你住手!不然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龙吟刀火焰渐渐熄灭,莫远歌也如燃尽生命一般,连人带刀轰然倒地。 江千夜嚎啕大哭,艰难地朝莫远歌爬去,“远哥……远哥……”声声凄然。 袁福芝命人将他截住,硬生生将他塞上马车。在江千夜凄然的哭声中,队伍缓缓离去,留下一地尸体,和失去意识的莫远歌。 春雷“轰隆”一声撕开黑夜,冰冷的雨水噼里啪啦落下来,冲刷着满地残尸,血混着泥汇成溪流冲下山坡,汇入河流,往大江南北而去,似要带那些枉死的魂魄回家。 冰冷的雨水浇湿脸庞,打湿衣衫,莫远歌终于醒来。他浑身湿透,脸青嘴白,双眼却如鹰一般透着冷硬。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刀,猛地起身弯腰屈膝警惕着,却只见剩满地的尸体,江千夜和袁福芝早已不见踪影,只剩那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蝴蝶玉钗静静躺在地上。 他受伤并不重,只是力竭和过度透支,加上被雨淋湿,恐又要大病一场。还好酒葫芦未失,连喝了几口药酒,在尸堆里寻到丢失的凤鸣刀,拾起那冰冷的蝴蝶玉钗放入怀中,沿着马车辙印追去。 天将泛白,大雨终于停歇。雨后山路湿滑泥泞,却也极方便莫远歌追踪,官制马车特殊的车辙印清晰易辨。袁福芝特意避开城镇,不走官道,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