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红。 “你别抱这么紧啦。”蓝溱推了推他,“要窒息了。” 任启东讪讪地松开双臂,蓝溱顺势翻了个身,将脸埋到任启东胸前。任启东心狂跳,拍亮夜灯,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画着假眼睛的眼罩,差点灵魂出窍。 “啧——”蓝溱不耐烦道,“你又干吗啊,厕所能不能一次上上完?” 任启东按灭夜灯,冷静地躺回去。 蓝溱又说:“要去快点去,憋着不上容易憋出问题。” “闭嘴吧你。”任启东说。 蓝溱反而来了兴致,小嘴叭叭个不停:“你以前住校的时候,熄灯后会不会也和同学偷偷聊天。” 等了好一会儿,任启东才说:“我没住过校。” “噢。”蓝溱说,“我念的国际高中,本来我妈还想送我出国留学,就我这自理能力,真不怕我死外边的。” 任启东没忍住笑了一声。 蓝溱继续说:“在我们那个学校,我成绩也不算多好,拼命做题也赶不上一些天赋异禀的,天天谈恋爱还上了哈佛剑桥。” “呃,你说郑成吗?” “……臭小子,”蓝溱咬牙切齿。又换回心平气和的语气道:“我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没有出过市,全在一个地方读。” “恋家啊。”任启东如此评价。 蓝溱环上任启东的脖子,委委屈屈地低声倾诉:“家都没了,都让别人给抢走了。” 任启东笑了一下,顺势搂住他的腰摩挲,“少来了,你妈你爸哪个对你不够好的。一个给你买房,一个给你买车,连你妹都会把狗让给你玩。” “那不一样嘛。”蓝溱嘟哝,“那都是一时的。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偶尔有空了才会想起来关心我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每分每秒一直关心你的。”任启东淡淡地笑着。 蓝溱低着脑袋拱来拱去,难为情地咬了任启东一口,“该你了,我说得都口渴了。” “那我去给你倒杯水。”任启东作势要下床。 “任启东,你再躲下试试看。”蓝溱颇具威严地威胁,“我想听,你随便讲些什么。” “讲些什么啊……”任启东慢慢回忆着,“我怕你听哭。上次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我姐考上大学,摆了升学酒,很多亲戚朋友都来了。风光了没多久,我爸就把辛苦几十年攒的积蓄全投进加盟店了,预计半年回本,一年利润翻倍,三年赚套房,很快就吃苦头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爸不信邪,不肯放弃那家店,到处借了很多钱,拆东墙补西墙,高利贷利滚利,我和我姐一直还到两年前。 “有时候宁愿饿一饿,也要省下钱来先打过去。那利息太吓人了。每天一醒来,眼前就有一串数字往上跳。你应该很了解那种感觉,不过你的是债券往上涨,我们的只是债而已。” 蓝溱插嘴问道:“高利贷不是违法吗?打官司就不用还那么多了。” 任启东说:“都是问亲戚借的,抹不开那个脸。那时候有人肯借就谢天谢地了,还打官司告他们真成白眼狼了。” “那店呢?”蓝溱问,“起死回生了吗?” “没有。”任启东不无悲戚地道,“拖着拖着还是垮了。我爸终于认清了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老老实实回去修车了。我爸妈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你也见过了,面相长什么样,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说说我姐吧,我姐很不容易的。农村多少都有点重男轻女,读书再好,挣再多钱,也总被人念叨着怎么还不结婚嫁人。每次过年,她又想回去见爸妈,又不想听那些烦人的话……” 后面的事,不听下去也都知道了。蓝溱说:“干吗老说他们,说说你吧。” “我?”任启东道,“我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也是。”蓝溱坦然地笑着,“傻狗。”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我这是爱称。” “那我能喊你懒猪吗。” 蓝溱往任启东肚子(腹肌)上来了一拳。 “懒猫懒猫。”任启东捉住他的手,拢在掌心里握紧。温温热热的。 第54章 完全不是对手 啪嗒啪嗒奔跑的脚步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狗狗欢快的叫声,活力满满。如果不是在一大清早听到的就好了。 任启东自然醒了有一会儿了,动作幅度很小地玩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依偎在他臂弯的蓝溱,偷亲一口。 沉眠的卡比兽终于被嬉闹声吵醒,皱紧眉头背过身,恨恨地拿枕头蒙住头。任启东得以抽回手臂,揉了揉被枕麻的神经。 “吵死了,你让她们安静点!”被窝里的大爷发号施令。 任启东看了眼时间,九点多对普通人来说已经不算早了,但蓝溱的生物钟显然走得更慢一些。 “我怎么让啊,你开玩笑呢。”任启东边穿衣服边说,“你能睡就睡,不能睡就起来了,别让你妈你妹看笑话。” 蓝溱没理会,缩在被窝里蠕动,哼出几个极不情愿的转音。 任启东自行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漱。路上,蓝菲飞和Angela与他问好,一个甜甜地喊哥哥,一个甜甜地喊汪汪。 任启东对着镜子,挤着牙膏,呸呸吐出几根白毛,来自热情毛球的馈赠。只是顺手摸了一把,不知道怎么飞嘴里来的。养这么一团大型掉毛机,一年下来产量比绵羊都高。 任启东洗漱完,去了餐厅。蓝妈妈坐在餐椅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握着叉子卷意面。她看见任启东,招了招手,“早啊,一起吃点,刚热好的。” “哦,好。”任启东盛了面,坐到对面。他瞄着满脸痛苦、宿醉未消的蓝妈妈,问:“头很痛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蓝妈妈放下叉子,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用,我刚吃了药,等它缓释了就好了。” “哦。”任启东呆呆地应了一声,兀自进食。 蓝妈妈看了他两眼,又往客房方向探寻,“闪闪呢?” “还在睡。”任启东说,“平时都下午才起来。” “臭毛病。”蓝妈妈骂道,“你别老是惯着他,该管就得管。我以前就是忙着管工作,没空管他,越来越不像样了。” 任启东喝了一口水,没有接话。 蓝妈妈抬眼对视,凌厉地逼问:“你也觉得我对不起他?” “没有,绝对没有……”任启东连忙低下了头,早知道还不如躲房间里挨饿了。 “哎,这破脾气,我惯出来的,我咎由自取。”蓝妈妈说,“好在以后也不归我管了,全是你头疼的事了。” 任启东搅拌着面与肉酱,淡淡地说:“我不觉得蓝溱有多么过分,他还挺懂事的,遇到正事都会正经去做,也帮了我很多忙。有时候发点脾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