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小太监, “你莫进去,就说喜公公暴毙,叫人去收拾了。” 小太监蓦然瞪大了双眼,呆呆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跑,柳旭的脸色也跟着刷白,他没忍住进去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看魂儿都差点儿没了,再看向叶时雨的眼神也更多了些畏惧。 叶时雨皱起眉仔细擦着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最后只得轻叹一声, “走吧。” 待他收拾妥当,高靖南已回了养年殿,他迎上去扯出一个笑, “陛下回来了。” “脸色这样差。”高靖南敏锐地发现他的不对,便自然地拉起他的手,“手也冰凉,所以来报喜公公那事,是真的了?” “是奴才没出息。”叶时雨喟然,“刚回来时还吐得一塌糊涂。” “你这还叫没出息,朕看你出息大了去。”高靖南虽在责怪,语气却轻,“知你心中怨恨,只是太皇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这话音一落,叶时雨一直紧提着的心放松下来,这把他赌对了。 “太皇太后若是怪罪,皇上就将奴才交出去。”叶时雨认真道,一双眸子毫无惧色,“那间屋子是奴才最不堪回首的地方,做下什么都不后悔。” 他虽说得铿锵,可身子却在微颤,其实叶时雨还没回来,消息就传过来了,连喜公公暴毙时的模样都讲得一清二楚。 他本就想解决了那个老家伙,可因总管公公一位已于太皇太后闹了嫌隙,见他黄土已快埋到头顶便想着算了,却没想到他自己去报了仇。 想着平日里乖巧的人,竟能下得了手,可见当初被欺辱的多惨。他定是没做过这种事,也难怪脸色如此惨白,高靖南心里泛起一阵心疼,他抬起手臂想将人拉进怀里安慰一番,可手刚碰着衣袖,余光便看到那个擦拭宫灯的宫女抬起了头,向这边看来。 ★咬幺☆ 高靖南悻悻地收起了手,语气也凌厉起来, “你擅自做下这种事,就罚你在养年殿里呆着,没朕的允许不许出去。” “可太皇太后……” “朕自会解决。” 不过第二日,叶时雨已经明显感受了周遭的变化。 那些探究、窥望甚至于轻视的目光,在喜公公一事后荡然无存,当然他知道除了宫中越传越离谱的,关于喜公公死时的惨状之外,最让他们震惊的乃是高靖南愿意为之与太皇太后据理力争的态度,和最后他的安然无恙。 而皇上所谓禁足的惩罚,谁又不知是在护着他,毕竟这养年殿的内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只要他不出去,就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宫里人对他的态度从敷于表面的谄媚变为了敬畏,他相信这事很快也会传到朝堂之上,只是高靖南还未解了他的禁足,太后的传召便来了,叶时雨看着时辰权衡了一下,这才冲来人点点头, “走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两周更新频率会有所变化,但字数总体不变,还是保持周万左右哦,谢谢看到这里的小可爱,爱你们哟(づ ̄ 3 ̄)づ 第41章 叶时雨刚回来时,曾专门去给玉太后请过安,当时二人倒是颇为感慨,太后还拉着他说了不少体己话,可这次再来那气氛便明显不对了。 “太后娘娘。”叶时雨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大礼,玉太后看了他半晌,才冷然道, “你可知罪!” 叶时雨伏得极低,沉声静气, “奴才知罪。” “你……!”玉太后还当他会狡辩一番,可谁知便这样认了罪,一肚子叱责的话就这么憋了回去,心中甚堵 “他本就是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非要去得罪了太皇太后,还累的皇上与太皇太后生了嫌隙。” “奴才无话可说。”叶时雨始终没有抬起过头,“任凭太后娘娘处置。” “哀家还当你是个懂事的,却做下这种无法无天之事,还怎能在皇上跟前伺候。”玉太后夹在儿子与姑母之间也是难做,便只能拿叶时雨开刀,先平息了太皇太后的怒气, “脱了这身衣裳,去浣衣局领罚!” 这浣衣局本就是最苦累的一处,犯错的宫人们若是贬黜常被发配至浣衣局,他毕竟杀了喜公公,玉太妃这已是留了情面。 叶时雨谢了恩,便脱去外面的从一品外袍,只剩了一身中衣独自一人走在甬道之中,所过之处惊讶、蔑视、幸灾乐祸,各种目光尽收眼底,他虽挺直了脊背,可受着这等屈辱,心中却还是难受得紧。 他暗骂自己这才刚到哪儿便要受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袖内握紧的双拳指节虽已泛了白,可面上依旧不悲不喜,教人捉摸不透。 浣衣局内,岳公公见着他算是犯了愁,他既不敢违了太后的旨意,也不敢真让这位祖宗干粗活,急得是直拍腿,叶时雨见他模样倒是笑了笑, “我与岳公公有缘。” “哎哟老奴可求求您了,您现在这不给我出难题呢。” “公公先随便给我找身衣裳,其余的您就不用管了。”若是其他地方他还不知从何做起,可浣衣局他熟。 只见他束起衣袖抱起了一盆脏臭的宫人衣服便往水池那边一坐,毫不介意地开始浣洗敲打,那露出如白藕般的手臂,一看就不是干这种粗活的人。 岳公公急得一头汗,可他又拿不准到底该听谁的,只得吼着围观的众人散了干活儿去,自己也不敢离开,陪在叶时雨身边,看着他洗出了一头的汗。 许久不曾干过这样力气活,叶时雨也确实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喘着气抬头了看了眼月色,应已是巳时初了,时候差不多了。 “您就歇会儿吧!”岳公公急得是抓耳挠腮,心想这祖宗怎么还这么实诚,少干点儿他也不会去告状不是。 忽听得浣衣局外头一阵慌乱,只见一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岳公公,了不得了!” “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快说!”岳公公已是不耐烦。 “皇上……皇上朝咱这边儿来了!” 岳公公大惊,他这腌臜地方,恐怕自打历朝建立以来都没有皇上来过,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古怪地看了一眼依旧敲打着衣物的叶时雨, “快去迎!” 浣衣局的人呼啦啦全跪了下来,高呼着皇上万岁,可高靖南连看都没看一眼,环视了一圈便径直朝那个跪在泥泞不堪的水中之人人,眼下天虽已渐暖,可这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只见他身上的粗布衣裳已是湿透,高靖南心中猛然一紧,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岳公公。 岳公公一个激灵就跪下了,心里直喊冤,可他也是个玲珑心思的,已明白了叶时雨之意,只是低头告饶不再言语别的。 “陛下别怪岳公公,他也是为难。”叶时雨的衣摆还滴着水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