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演?”她试探着叫了一声,缓缓伸出手,指腹正好轻轻触上了他的眼角。一片水痕。白榆不知是什么突然触动了他,心下无措,便想先起身,分开相交之处。她的脊背又被一把按住。“别动。”她照做,便这样靠在他胸前,不明所以。“...你怎么了?”“我心悦你。”从那时便是,也可以说,从小就是。“啊?”“...”江演咬了咬唇,“没什么。”白榆有些尴尬地垂眼,她不想在此刻面对他的告白。可气氛偏不如意,两人就这样静下来,让每一寸呼吸都变得举步维艰。蓦地有一股暖流自上缓缓淌下,慢慢浸润在性器的交合之地。四目相对,大惊失色。夏葵正掩嘴打哈欠,再定神时,眼前就忽而多出一个身影,她被吓得后退一步。“你是谁?”白术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没打算回答,就要推门而入。“哎——不能进!”夏葵双手并用抓住他的手臂。“哪来的看门狗,没见过我?”白术拧起眉。她思索了一下,确实没见过,“娘娘在沐浴呢!”白术偏脸看了一眼身后高照的太阳,又用轻蔑的眼色打消了夏葵蹩脚的借口,“骗鬼呢?”大监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赶上台阶。“哎哟,柳大人,您步子太快了,奴才可追得够呛。”“大监?”夏葵震惊道,“您怎么来了?”“夏葵姑娘,这位柳大人,是娘娘的亲弟弟,特意来看望的。”夏葵立马松了手,弓身行礼。“大人恕奴婢失礼。”近日或是因着皇上连轴转太过辛劳,在内庭见到前来议事的外臣已不是难得之事,她在心里思索着。白术不想理会,再一次打算推门而入,可夏葵一想到里面的江演,又急忙拦住,“那个...娘娘早晨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诊脉呢。”“啧。”这一声示意着白术的耐心消耗殆尽,夏葵被甩开,身前人径直进了殿里。白术只想见她。自从知道她在何处,他没有一刻不想见她。只是殿中环顾四周,并无人在。什么太医,诊脉诊到别处去了,他右眼跳了一下,心中祈祷着,却还是直直往寝殿走去。里边的帘子早已拉开,甚至通往后院的门也敞开着,风和光都无阻地穿进屋子里。一个男人跪在床边,手隔纱布搭在白榆的脉上,后者则靠在床头,眼见他出现,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白术大步走近跟前,不断来回扫视着二人。“怎么自己进来了?”白榆面色虚弱,张口问道。江演也收回手,俯身向他问好。人也见到了,眼前的景象也再正常不过,他的心里却总还是不得劲,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婢子说jiejie在休息,便没通传。”白术状似在回答,实则直勾勾盯着江演,不知为何,看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不顺眼得很。“就是大早来了月事,痉挛了,没多想便传了太医。”白术点点头,鼻间却敏锐地窜进一股异味,而光亮下,那个太医衣服上的痕迹就变得尤为明显。并非未经人事的孩子,他脑中隐隐的直觉无来无由,却直击要害。他盯着深色补服上那刺眼的痕迹,眸底都有些酸疼。脸颊一抽搐,白术二话没说就拎起江演的衣领,朝着他的右脸就是重重一拳。江演直接被打飞出一丈远。“白术!”白榆吓得下了床,抓住白术的身体。他额上青筋凸起,面颊涨红,怒发冲冠。而江演伏在地上,脸即刻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不甘地看向他。“你也知道我是白术啊。”他缓缓看回向白榆,眼中充斥着质问。白榆被他一噎,本还想辩解这是上回他自己说的,可了解自己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她现在是何状态。“你凭什么在我这里打人?”白术被气笑,点了点地上一时无法起身的人,“jiejie,你听好了,我以后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你...”“他对你做了什么!”白榆实在没想到是哪里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竟连辩解的话都堵在喉间说不出。“没有...”“我杀不了他,皇帝还杀不了他吗!”此话一出,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过白术道:“江太医请先回吧,今日之事抱歉了,本宫会派人前去慰问。”江演艰难地爬起,行一告退礼,踉跄着迈出一步。“不许走!”“回去。”白榆注视着那个背影,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快些消失。“我说了不许走!”白术也转身想追上去,好在白榆眼快,拦住了他,谁料他一激动甩开了她。“呃...”白榆捂着下腹痛呼一声。“jiejie!”“娘娘!”“快走!”白榆瞪向江演。江演踟蹰两步,担心溢于言表,还是忍住话头,最终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