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闻言,吃吃笑了起来:“老爷,您满腹经纶、有安邦治国的本领,可若论男女风月,妾身可比您了解多了。”
迎上陈谦疑惑的目光,她眉飞色舞道:“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能对一个女人惦记那么久,且因着那个女人,对其他女人都失去了兴趣。这份感情,可不单单是图一时新鲜……这么久了,那女人已在他心里成了个执念。便是日后他腻了,有了旁人,这个女人在他心里也会占有一席之地,旁人都无法代替。”
莺莺斩钉截铁道:“老爷,这就是动心了。”
陈谦大骇。
皱眉沉吟许久,他抬手捂住莺莺的嘴,面色凝肃道:“今日这些话你千万不许往外说半句,否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保不住你。”
莺莺眨了眨眼,一派清明了然。
皇家热闹虽好看,但和小命相比,孰轻孰重,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得很。
从古至今,桃色流言大都最为人津津乐道,也传得最快。
便是云绾深居宫内,也听到些风言风语。
自那夜不欢而散之后,云绾已连着一段时日没见到司马濯,至于“下山游玩”之事自也不了了之。
云绾一开始还觉得司马濯尚在气头才冷着她,现在听到这些流言,便觉得司马濯应当是受到流言影响,总算晓得收敛一些了。
也许借着这个机会,就此断了这段不伦关系也未可知。
云绾自然是期盼如此的,现下爹娘兄长都好好的,她心里最大的石头已落了地,有时思想上也变得懒怠,一会儿觉着自己也该帮帮牢狱中其他亲眷,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泥菩萨过江,不若自私一些,日子也能过得松快。
两种思绪在脑中拧巴纠结,日子也一天一天地过去。
就在云绾决定先糊涂糊涂地混日子时,这日深夜,影影绰绰的床帷间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云绾从梦里惊醒,青丝散乱在肩侧,双眼泛着困倦懵懂,见着男人阴郁的神情,心里满是疑惑。
这人怎么成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谁又招他了?
揉了揉眼睛,她抱着被子起身——
“你怎么来了?”
“太后睡得可真香。”
俩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默了两息,云绾开口:“已过子时,正是安睡之时。”所以她睡得香,不是正常么?
倒是他,总爱夜间出没,完全不用睡觉般,一天到晚还有用不完的精力。
司马濯沉默不语,只一双黑涔涔的眼眸在她脸上寸寸逡巡,那目光叫云绾瘆得慌,不由抱紧了怀中锦衾。
她实在不适应这份沉默,以及他这般瘆人的目光,迟疑片刻,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
司马濯道:“朕来你这,很奇怪?”
云绾:“……”
皇帝半夜来太后宫里,本该是十分奇怪的。可放在他们俩之间,又……并不稀奇。
沉吟片刻,她垂下眼睫,淡声道:“司马濯,外头关于你我,已有风言风语。这些时日我静心想了,为着你我……”
稍顿,她改口道:“为着你的声名,为着皇室的颜面,你和我断了吧。”
这句话说完,昏暗床帷间陷入了很长一段沉寂。
云绾揪着柔软的被角,忐忑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的回应,一颗心更是惶惶不安,扑通扑通直跳。
良久,榻边静坐之人总算发出些声响,却是宽衣解带的窸窣声。
云绾诧异看他。
男人面无波澜,看也不看她,只不紧不慢解了腰间错金银的蹀躞带,褪了外衫,而后欺身而上,将她推进暖融香暖的锦衾间。
幔帐一拉,外头那点微光霎时遮得严严实实。
黑暗里,男人坚实的胸膛异常炽热,云绾被他牢牢拥在怀中,只觉筋骨都要被他热融了,额上很快也沁出细密的汗。
“朕有些时日没来,太后半点不想朕?”
这是他今夜说的第二句话,贴着她的耳廓,热意窜动,云绾只当这是床帷间的调情话语,偏头不语。
像是这些话,她从来都是不接茬的。
司马濯却抬手捧着的脸,掰了回来,再次开口,话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冷:“是了,太后惯会过河拆桥,才求着朕放了你爹娘兄长,现下就大义凛然要与朕断了?”
这语气倒是他的“正常”表现,云绾抿唇低低道:“我这是为着皇室颜面和你的名声着想。”
“呵,那朕还得夸你识大体。”
司马濯冷嗤,低头咬了下她的嘴角:“不过断与不断,朕说了才算,轮不到你决定。”
云绾被迫与他接吻,知道今夜自己的嘴唇怕是又要遭殃,心头郁卒,也懒得挣扎,闭着眼睛由他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总算结束,帐内温度愈发热了,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喘。
缓了一阵,见他并无下步动作,云绾阖眼淡淡道:“我知你专横惯了,在你面前我也说不上话。可是司马濯,身为一国之君,你到底想荒唐到几时?这么久了,你还没腻?”
自他沾了她的身,要的很是频繁,这两月的次数,都要抵上她和先帝一年的次数。他不腻,她都觉得腻了。
不过转念再想,他这些年从未经历过女色,甫一开荤,可不就饿狼般把所有气力都招呼在她身上。若他像晋宣帝一样,有些妃嫔、侍寝宫女,分分心神,她或许就不用这么辛苦。
“你现在若不想断也行。”
云绾软了语气,甚至主动攀上他宽阔的肩:“但这些风言风语传下去,对你、对我,都很不利。”
这突然的温柔迎合叫司马濯眸光轻闪,少倾,他沉眸盯着身下之人。
黑暗里她的脸庞看不真切,只朦胧映出个姣美轮廓,那双眼眸却是亮晶晶的。
按照以往经验,这小废物每次眼神发亮有光彩,接下来的话必然叫他不快。
果不其然,不等他叫她闭嘴,那软糯的嗓音就温温柔柔响起:“你选秀吧。”
“外界那些风言风语,大都是因你正当壮年,后宫却迟迟没有女人。唯一接触往来的女人,还是我这么个年轻寡妇。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若选秀了,有了正儿八经的女人,流言自会止住。”云绾好声好气道:“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司马濯心头冷笑,道理个屁。
他单手反扣住她纤细的后颈,暗色里如同盯着猎物的狼般,恶念涌动地盯着她:“太后就不怕新的女人进宫,朕从此冷了你?”
云绾:“……”这可太好了。
短暂的沉默,叫帐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她明显感受到男人周身冷冽的气势,惊涛骇浪般朝她轧来,那捏着她脖子的掌心也加重力气,只要他稍微狠心,轻而易举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咳咳…司马濯……你冷静……”
她试图解释,却又不明白自己有何好解释的,难道她要像个小女人为他拈酸吃醋,说她只想他独宠她一人,不想他立后纳妃么。
这种违心且毫无下限的话,杀了她也说不出口。
不过司马濯也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很快将她的身与心卷入一场无休止般的疾风骤雨之中。
翌日,天大明。
紫檀座掐丝珐琅屏风后,玉竹拿着小小白瓷瓶,满脸心疼地给伏倒在美人榻上的主子上药:“他怎么又……又这般不知节制!难道您又与他起争执了?”
“我好声好气与他讲道理,劝他选秀纳妃,平息流言,这算与他起争执?”
云绾有气无力趴在软垫上,耷着眼皮,纳闷喃喃:“他就是个疯子,有脑疾,讲不通。”
玉竹:“……”
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她印象中就没见过主子骂人,可对当今圣上,主子却是屡屡破戒。
不过主子劝着陛下选秀纳妃,的确是合情合理的正事,陛下为这个生气……也真是奇怪。
玉竹边琢磨边给云绾上药,忽的福至心灵,想起一桩旧事来:“主子可还记得,有一回夫人和老爷起了争执,气头上夫人收拾包袱回娘家,还说要与老爷和离,她不要他了,叫他另觅新妇。后来虽和好了,但老爷却郁闷得几日没吃下饭。还是主子您去给老爷送饭,劝了许久,才知道老爷是在担心夫人不在乎他了,竟要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这事我有印象。”云绾摇头叹道:“唉,他们俩加起来都快百岁,有时候还跟孩子似的。”
“主子您说,陛下会不会也觉得您不在乎他,这才恼怒。”
玉竹一副发现大秘密的惊诧模样,定定看向云绾:“他这是对您动心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2022-08-2018:00:54~2022-08-21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ilvia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漾漾泛菱荇、小鲸鱼20瓶;热爱15瓶;云朝、多汁小笼包10瓶;橘子汽水5瓶;197705113瓶;工具预设2瓶;aurora、呦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请收藏本站:https://www.shumkj.cc。手机版:https://m.shumkj.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