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肯定没几下就会把他的隔夜饭都晃出来。 裴澈在用马车还是马儿接亲之间做了决遖鳯獨傢定,他想让江淼骑在马上,与他齐头并进,让梁京百姓想到今天,就会想到他们一起骑马的场景。 为此,江淼好好练习了一下上马和下马的姿势,争取让自己看起来更潇洒些。至于骑马倒是不用,马前都会有马倌拉着,人只需要安稳地坐在上头就行。 他这会坐在床上,穿着与裴澈一模一样的红衣,头发也高高束起,戴着与裴澈一样的玉冠。之前江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忍不住产生了一抹不真实感。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再猛地睁开。纹丝不动的场景映入江淼眼帘,他终于认命,看来今天是非嫁出去不可了。 说实话,江淼以前也曾幻想过自己结婚时的情景,可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像今天这样离谱。有时候,江淼挺想感慨一句人生无常的,没有剧本的人生,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新郎官来啦!” 外面传来了兴奋的呼喊声,大人小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场面看上去热闹。江淼挺想出去看看热闹的,他从来到古代起,还没近距离看过别人结婚。 外面有人在出题为难新郎官和他的伙伴们,从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浪潮中可以得知,他们应对起来十分轻松。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一关,便是守在门外的小石头。他虽小,可也是江淼在这世上血缘最近的人,更是裴澈正儿八经的小舅子。 因为他们的起哄声太大,江淼没能听到小石头和裴澈说什么了。他刚想悄悄走到门口去偷听一下,还没迈两步,却听见“吱呀”一声,吓得他连忙窜回床边坐在床上。 门被推开,饶是江淼已经对裴澈的那张脸有些免疫了,还是忍不住受到了一波颜值暴击。他盯着裴澈出神,裴澈看着他,同时也在出神。 眼前的江淼,一袭红衣,玉冠束发,给他原本阳光俊秀的脸庞更添一丝锐利。他抬眼看过来时,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发现一点儿羞涩。 “阿澈!”贺忱在裴澈身后轻声提醒,裴澈回过神后,上前几步,朝江淼伸出手,道:“阿淼,我来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里头似乎隐藏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江淼也已回神,他冲裴澈笑了笑,然后把手放在裴澈的手中,借力站了起来。 眼看着新人手牵着手就要往外走了,一旁的媒人赶紧拿过托盘上的红绸,将两端塞进了新人的手中,让他们牵着这玩意出去。 一行人来到正屋,江二叔和江二婶已经坐上了高堂之位,江淼的双亲早逝,江二叔他们对他有养育之恩,这高堂之位他们坐得。 两人面色复杂地坐着,看着裴澈与江淼一齐跪下拜谢高堂。 “往后……你们便好好过日子吧!”江二叔说道,在他心中,无论是男女成亲,还是男男成亲,把日子过好都是第一重要的。 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面对不知情长辈的叮嘱,除了答应,他们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 江二婶抹了把眼泪,和男人比起来,女人是更感性一些的。她交代江淼以后要好好孝顺裴家的长辈,在别人家里,不能再像在自己家中一样肆意云云。 江淼听得哭笑不得,这种交代新嫁娘一样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偏偏他还只能答应。 拜别了亲人之后,江淼由裴澈牵着,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小石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旁边,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盯着裴澈良久,终于在他们走出院子时,小石头开口了:“裴大哥,你以后要对我哥哥好一点。” 他的语气低沉,显得有些成熟,仿佛一错眼的功夫,小石头就已经长大了,成为了能够顶门立户的当家人。 “我会对你哥哥好的。”裴澈向他保证。 小石头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是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在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小石头转向江淼,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来。 江淼有些不解,他蹲下身后,小石头扑进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哥哥,以后裴大哥要是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就去接你回来!等我长大了,再去教训他。” 江淼有些想笑,又觉得心里一阵暖融融的酸楚。他原本只把这场婚礼当作要完成的任务一样对待,此刻听着小石头稚气的保证,他竟有种真正要离开家的感觉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江淼屈指轻轻弹了弹小石头的脑门:“说什么呢,哥哥就今天离开一天,明天就会来接你过去。” 小石头眨了眨有些泛红的眼睛,带着浓浓的鼻音,点头“嗯”了一声。 裴澈上前一步拉起江淼,对小石头说道:“明天我会带着沐儿,和你哥哥一起过来接你,我保证,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生活。” 小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在江淼跨上马背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第99章 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新人已到前街了, 快快,放鞭炮!” 国公府一路设了人观察他们的动向,眼看着要往这边来了,大伙儿连忙放起了鞭炮。坐在里头的客人, 有些爱凑热闹的, 就起身向外走去。自恃身份不肯抛头露面的, 就还坐在里头,拉着身边的人聊天以掩饰自己的好奇。 普通的婚宴,他们少说也参加过几十上百场了,自然不稀奇。可今天不一样, 这是梁京自建朝开始第一对光明正大成婚的同性,往常那些搞断袖之癖的, 不仅仅是别人将他们看作是过街老鼠, 就连他们自己, 也没有勇气挺起胸膛做人。 不像今天这一对, 能让皇上赐婚, 能大宴宾客,还能趁机敛财。众人想起自己刚刚因为碍于面子舍出去的贵重礼品, 心里都是一阵揪痛。 鞭炮声停后, 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拉近,人们踮起脚, 往前头看去,只见两匹高头大马载着一对新人正从街尾朝着往这边慢悠悠地走来。他们的身后,跟着冗长的嫁妆队伍,一眼看去竟看不到头, 少说也有一二百抬, 这和某些大家族嫁女时出的嫁妆来比较可以说是相差不大了。不知情的人惊讶于这位男世子夫人的阔绰, 知情的人却明白,这是裴澈在给他的世子夫人做脸。 “看来这裴世子,以后夫纲难振了。你们瞧见没,那世子夫人的马要超出他半个马头了!”人群中,一个大叔忍不住叹道,从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同命相怜的表情中可以得知,他家必然也是妻子当家的。 “伤风败俗,哪有嫁予人为妻者骑马游街的?裴世子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妻子的模样吗?”一个书生面露不屑,在他心里,规矩礼仪一直都是排在首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