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是皇室之子吧?” 花灼还想说话。 可她张开嘴,只吃到嘴里满口的腥甜。 低头,那只苍白的手不知为何如此有力,竟挖透了她的胸膛,晕染出一大片猩红的血。 花灼流着满脸干涸的泪,随她手抽离,再没了支撑,直接摔倒了地上。 “为什么......?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花灼费力,早已头昏脑涨,一字一顿道,“我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我哥哥......哥哥也......” 她眼前被泪意模糊,同心铃察觉出命主魂不附体,滚落泥泞,到花灼眼前,花灼兜在眼眶里的泪才落下来。 “哥哥......哥哥......哥哥......!” “灼儿......好疼啊......哥哥......” “很疼吗?” 火海之外,她一直在找寻,许如意的声音。 可她听到了听澜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许如意的。 她后悔,从没有一刻如此后悔过。 她不该和眼前这女人争的。 因为她有心,而眼前这女人,是无心的妖异。 有心的女子,在男子面前,如何争得过无心之女? 她不该争的,不该妒忌发疯,不该在梁府起火时故意跑慢,留在火海之中,等着哥哥抛下梁善渊等人过来寻她一个。 不应该的。 “哭的这么厉害,有这么疼吗?” “花灼妹妹,我这张脸被你毁了,你是不是应该还我一张皮呢?” “我也挺好奇去往皇室的滋味,出去后,我只道你是失踪了吧......” 再之后的话,花灼已经听不见了。 受原身影响,花灼的灵魂虽无情绪,亦感知到阴郁之气。 她在半空漂浮,一路迷迷糊糊,半晕半醒的跟着许如意,孟秋辞,梁善渊三人前往了许多地方,她看见梁善渊换了她的皮进到皇室,终是不想再继续看,只觉心痛到无以复加,在空中思绪混沌的辗转,视线一转,却见一片山头中,立了一道孤坟。 孤坟上头明明刻着字,花灼细细的看,她该认识的,可就是不认识,无论怎么看那几个字,都认不出来。 她只觉这座孤坟恐怕与她极为重要,却见许如意与孟秋辞两人抱着一大片黄纸自山下走来,面庞早不若曾经,一清冷之中带着肆意,一温柔之中带着坚定。 二人面色皆颓丧,年纪显然也大了很多,孟秋辞身上服饰较显贵重,许如意身上穿着的,竟是皇子服饰。 哥哥回宫了吗? 花灼漂浮不定。 “秋辞,我知道我该憎恨他,” 黄纸烧了漫天,许如意抬头望向天际,“他杀害花灼,杀害了数不尽的人,世间人负他,他便负尽天下人,此人恶毒至极,食心之时根本没想过,执着掏心为的只是补全心房,若他能死在你我手中,我也不必如今时过境迁,依旧到中秋当日便觉心境复杂!” 孟秋辞面庞显然也透着复杂神情,拍了拍许如意的后背。 什么意思? 花灼不解其意,飘飘散散。 梁善渊死了吗? 还是没死? “他甘愿离于肉身,要灵魄魂飞魄散,消亡世间,对他,对你我,对世人,都是好事,师兄,不要再想了。” 第14章 孟秋辞与许如意依偎在一起,花灼心中毫无感觉,可原身大抵看了吃味,灵魄又有些不大舒服。 梁善渊死了? 还是......自尽而死? 花灼没来得及想通其中关窍,便觉灵魄落于归处。 如今隔着床幔,再看那抹身影,只觉下意识恐惧摄满心头,此鬼掏原身的心也罢,居然还剥原身的皮,恐怕原身也知无法报仇雪恨,多的不求,只求整日辱骂梁善渊要其不得痛快,花灼闭了闭眼,还是先从床榻起身。 确认此鬼是朵正儿八经的黑心莲,花灼顿时气势都足了,再没往日骂了人还心软的良心,“听澜呢?你守在这儿干嘛!” “听澜姑娘出去寻许公子孟姑娘,还未回来,只要我仔细看顾好花灼姑娘。” 花灼只叹原身运气,宫内侍女皆各项优异,偏从里挑了听澜这贪嘴又爱玩的,莫名信任梁善渊不说,还直接将主子扔给此鬼。 她一把掀开床幔,目光从其墨黑的头发丝往下扫视今日的梁善渊,想看看骂哪里,落到梁善渊较比寻常女子稍微宽大些的手上,蓦的定住。 花灼心头咯噔一声,抬头,床幔上方空空如也。 今日阴天若黑云压顶,梁善渊坐在她床边的那把椅子上,一身素衣,墨发用根银簪半束,面容透着青白,如画眉眼鬼气森森。 花灼心乱如麻,“你,你偷拿我的辟邪符!” 许如意亲手给她挂上的辟邪符成了寻常物件,被此鬼把玩手心之上,闻言,梁善渊一张善面微讶,还透出几分被诬陷的伤心来, “花灼姑娘误会了,这辟邪符昨夜我便说摇摇欲坠,晨起我醒来时这辟邪符掉到了地上,正想着物归原主呢。” 她苍白指尖拿着这辟邪符递到花灼跟前,花灼哪里敢接,循着原身的辱骂之言便骂了出去, “你离我远点儿!这位置哪里该是你这小门小户之女能坐的?!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怎么配?还不坐远处去!” 她骂完又几分后悔,系统担忧她不知如何骂人,曾给她一份原身骂人的册子,里头骂人语句在花灼看来,侮辱之意极浓,花灼轻易不用,今日吓晕,也气晕了头。 “花灼姑娘。” 这声透着阴冷。 花灼攥紧指尖,眼前那只拿着辟邪符的苍白手并未挪开,她忍不住身子往后缩,却不想露怯,一把将辟邪符抢回去, “还不走?” 梁善渊却并未有想走之意。 花灼骂道,“听不懂人话吗?” “花灼姑娘为何如此厌恶我?” 她苍白指尖轻轻搭上床沿,漆黑瞳定定盯着花灼,唇上弯弯,眼瞳微微睁大。 屋内不进日头,只余树影森森,梁善渊散发自身鬼气,“花灼姑娘,咱们好好相处如何?” “不如何!” 花灼狠狠剜她一眼。 哪怕是梁善渊都微蹙了下眉。 此女如此厌他惧他,究竟为何? 梁善渊在世间不知游走多久,从未给活着的人丝毫眼神,便多是数不清的人对他趋之若鹜,本以为此女在昨夜经他及时救下,定会对他多出几分好感,便是没有,也能消除些警惕之心,往后愿意同他好好相处,但为何又如此? 梁善渊想不明白。 他如今遵循的表象,全是描着府上那位八姑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