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可还有那重要的地方,她还没量过呢。 夏泱泱绕到宗景身前:“小师父……劳烦……”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把手臂打开一下……” 宗景乖乖地把手臂摊开,比成了一个“一”字。 这样乖巧,谁不喜爱。夏泱泱心中道了一声“罪过”,走到宗景面前,双手从他手臂下伸过去,一根儿麻绳儿,一个手上攥着一端,在宗景的腰身上环了一圈儿。 这要是从远处看,简直是搂住了。 夏泱泱也确实搂着了,脸将将靠在宗景心口,都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他肌肤上浸染的佛香从薄薄的僧袍上透出来,干干净净,还有些被阳光晒过的淡淡的汗味儿。 她双手一紧,不等宗景反应过来,已经在麻绳上做了记号。这才后退了一小步,面如桃花地说:“我量好了呢。小师父。” 宗景点点头,朝她比划,就要走。 夏泱泱又把那绳儿绑到细细的腰肢,指了指小屋:“小师父,你回了寺里,叫宗明他明日来这里。他娘闹着要去寺里找,我寻思,还是叫他来的好。” 那根绳儿恰好是宗景的腰围,却在夏泱泱腰上环了一圈儿,打了个花结儿,还垂下了一段儿。 宗景展颜笑了笑,对夏泱泱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 此时天光敛去,只在西边一个小小的隘口留下一片霞光。 宗明的娘在小屋里安分了一阵儿,这会儿嚷了一声:“泱泱,该做饭啦。” 夏泱泱应了一声,送宗景走到小院出口。他却突然伫足,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布,递给夏泱泱。 那是一片僧袍的布片,她放在手里看了看,细眉颦颦,对宗景不解地笑了笑:“小师父,这是什么呀?” 宗景抿着嘴,拿出石板,写:“李三袍子上的,找住持。” 夏泱泱心里明白了几分,却佯作不懂,想看宗景怎么说,就笑着摇了摇头。 宗景只好又写:“他欺负你,扯了袍子,这是证据。” 夏泱泱这方睁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扯了宗景的袖子:“小师父,你对我真好!” 但她却垂下头,又抬起头看着宗景的眼睛说:“可是我不想给宗明找麻烦。何况,这李三若是被赶出寺里,就更容易找我的麻烦了。” 宗景怔了怔,也不再说话。 他离开了小院儿,却没直接回白云寺,而是走进一处林子里。林中早有个黑衣人在等他,见了宗景就马上跪下行礼。 “殿下,贵妃叫属下禀告殿下。京中一切都好,皇后母家的罪证也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就能接殿下回京了。只是彩虹之前怕有风雨,叫殿下多加小心。” 宗景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 那黑衣人面色微暗,咬牙切齿地说:“那皇后实在是该千刀万剐。掉换太子,又下了毒药。万幸主子命大。到时候贵妃禀明圣上,召集天下名医,主子这病,假以时日,肯定是能治好的。” 宗景静静听他说话,面色甚是平静。过了片刻,他从怀里拿出石板,写了几个字交给那黑衣人。 第59章 那黑衣人看石板上写着“我不想看见李三”简简单单几个字。他虽然不知这李三是何人, 但也不多问。主人交待下来,只要去做就好了。 宗景见他领命离去,双手合十, 清清淡淡地行了个佛礼。至于他母家那位暗卫怎么让李三消失在他眼前, 不是他关心的事。 宗景最烦这种进了寺里, 却满心污秽之人,扰了佛门清净。 他本来觉得宗明的童养媳也扰人清净,但是她还没把伞还给他。 …… 夏泱泱再看见宗景却已经是数日之后了。 那天,她正在院子里洗衣裳。洗的不是她自己的衣裳, 这是山下揽来的活计。 洗完了好洗的薄衫子,夏泱泱的手已经被井水冰得发红。她这手生得漂亮, 手掌纤秀,手指修长,像是嫩生生的春葱。 可惜常年劳作, 生出了些薄茧, 方便干活儿, 可摸起来却有些粗糙, 真是暴殄天物。她这一世算不上什么绝色,但是身子骨却是一等一的妙, 是那种纯纯粹粹女儿家的柔美,一丁点儿杂质也不掺。 薄衫洗过,还有厚袍子要洗。 大木盆里注满了井水, 两根手指提起裙角儿,灵活地往束腰的布带里一塞,又把裤脚挽上, 就露出嫩生生的两只玉色的小腿来。 夏泱泱剥了鞋袜, 把脚伸进水盆儿中。这水刚从井中提出, 脚踩进去,透心儿凉。夏泱泱不禁咬着牙,跳起脚来。过了一会儿,这盆里的水渐渐没那么凉了,也不知道是她适应了这水温,抑或是体温暖了这井水些许。 等踩了一会儿,夏泱泱开始觉得这事儿十分有趣。一脚踩下去,衣袍就鼓出个泡儿来,脚趾间滑溜溜的,有种痒痒的奇怪感觉。水顺着脚腕儿飞溅到膝盖内侧,更是柔软细滑,踩着踩着,腿碰着腿,肌肤之间就隔了一层水,夏泱泱居然品出些奇异的滋味,她呼吸渐渐发紧,禁不住咬着嘴唇,喉咙微微滚动,发出浅浅的水声。 这是夏日的清晨,虽然还未灼热起来,但是阳光已经地从穿过树叶,在地下洒下一片晃眼的碎金,预兆着一日的灼热。空气中却尚有一息潮气,粘在夏泱泱的肌肤上,连她的脖子都潮乎乎的,附了一层晶莹细密的汗珠。 夏泱泱心里下火,正用手扯松了领口儿,却看见宗景在小院儿门前走过。 她可是盼了他有些日子里,脚下停了,使劲儿朝他招了招手。 那天宗景如约把话传给了宗明。第二天,宗明就来见了他娘。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总之他娘是答应暂时离去,不过,夏泱泱却要留下。 临走时,刘氏戳着夏泱泱的头:“你虽然没过门儿,但要记着,你是阿陶的媳妇儿。要不是我们刘家收留了你,你早就跟那些流民一样饿死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好好在这儿看着他,他既然要当和尚,身边儿肯定是没有别的婆娘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天长日久,还怕他的心不给你磨软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让我抱上大胖孙子,你就别回来!” 夏泱泱乐得在这里待着,想磨的人自然不是她家阿陶。而是此时站在院子外那个俊俏的小和尚宗景。 几天不见,宗景似乎更加水灵了。他这年纪的男子,真是几日不见就变个样子。虽说身上还是那一身僧袍——想来他也就这一件,上边打了补丁,洗得干干净净——但比从前身子骨似乎又硬挺了些许。 宗景却没看见夏泱泱招手,她便急得喊了一声:“小师父!” 这可真是心急则乱,宗景又听不见。 她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