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 量了几下, 然后笑吟吟地问:“这位夫人, 是不是有了身子?我给您多留些放量,等显怀了也能穿。 夏泱泱心里一惊,脸上发烧。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服用这汤药,会让人丰腴几分。伸手往小腹上一摸,柔软细滑,可也还算平坦。 夏泱泱松了口气,几乎以为自己是过年吃得肚子胀了。 她红着脸道:“婆婆,你谬误了。许是入了冬贴了些膘,我没有身孕。“ 那店家眉眼都笑了起来:“夫人,听我老婆子的。等下找郎中瞧瞧去吧。” 她伸出一对苍老的手,往夏泱泱胸脯子底下稍稍托了下 :“这姑娘家的胸脯子跟您可不一样,这里头沉甸甸,都是孩儿的口粮呢。您自己是不是也觉出来了?我老婆子的眼睛毒得很,等夫人这胎显了行迹,连男娃女娃,我都能看得出来!” “婆婆,您是真的看错了。” 夏泱泱道,“我是个寡妇,哪儿来的身子。” 一般的店家,就算是心中存疑,可是主顾既然这样说,那就咽在肚子里,佯作没有这回事儿。 可这婆娘不知为何,脸色一变,道:“我老婆子生养了四个孩子,怎么会看错?! 再说,我怎么也做了几十年的裁缝,量过的妇人,数都数不清。夫人,你日后还要在我这里做衣服,又怎么能瞒过我。你放心,咱们都是女人,我是不会害你的。夫人,你总是有男人的吧?” 夏泱泱略微迟疑了一下,看在那婆娘眼里,就更加笃定了。 她压低了声音:“其实,我这里有些药,专门给女子解决这等麻烦。” “不过这药材难得,” 这婆娘盯着夏泱泱的眼睛,一双浑浊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但也不过就是夫人一套衣裙的价钱。” 原来她兜圈子,是要卖些高价的药。 夏泱泱腹诽:现在这人是想卖打胎药给小寡妇,她刚刚若是什么都不说,这会儿卖得怕不是安胎药了。 那婆娘见夏泱泱若有所思,以为她还有顾虑,便说:“您放心,这药十分妥帖安全。前阵子还有位达官贵人的千金买了这药去呢。” 夏泱泱佯作不信:“婆婆,你莫要吹嘘,那些贵女养在闺中,家中看得严严实实,岂会有这等事。” “切,” 那婆娘哼了声,“怎么没有?这千金还得了门好亲事呢。之前不肯,寻死觅活,其实是怕这丑事给人知道。这阵子从我老婆子手中拿了药,在家中休养,过阵子就好好出嫁了。” 夏泱泱心里一激灵,心里头就想到一个人来。 她推说还有事,急急忙忙回了府。到了自己房中,又灌了一壶茶,才安下心来。 想着想着,夏泱泱又“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虽然对容衍有几分幸灾乐祸,可是她心里又还十分同情那位郡主。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子,让她受这般折磨。 其实这事儿夏泱泱倒还真是想错了。八王爷家那位郡主,向来是个好男色的。男子结交教坊女子,她也效仿,结交琴师舞郎,连佛子道士也不放过,到了科举之时,京中哪个才子容貌身材绝佳的,就被她邀请上船,一同游河。 可惜常在河边走,竟然湿了鞋。那郡主玩闹惯了,没成想马失前蹄,竟闹出人命来了。她本来还想偷偷生养下来,可惜那肚腹之中的孽子不消停。那郡主自从怀了胎,呕得厉害,甚至呕出了血,几乎要把肠子呕出来。 没有法子,且太后又给她赐婚,才不得不跟着裁缝婆子买了药去。 夏泱泱不知这些,以为那郡主永失所爱,再看容衍,心情就有几分微妙。 想着那最后一个场景,夏泱泱心里想着,莫不如把这人一棍子打晕,绑起来,随便拖到什么小屋里去算了。 说是容易,做起来怕是比登天还难。 这天天气好,夏泱泱裹着披风在王府里溜达。天蓝如洗,枝桠枯黄,正是午后,太阳地里暖和,阴影里隔着披风都能觉得冷来。夏泱泱走在甬路上,脚底板儿都发凉。 她走了一阵儿,就走到容衍的小院儿外头。 夏泱泱探头一看,容衍居然就在院里的大树下画画儿。 夏泱泱看了就想笑,暗骂这人附庸风雅,大热的天画画也就罢了,可今天天气再好,也还是冬天。 她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想起那郡主的事,却又不想跟容衍说话。 夏泱泱转身往另一边走,没走两步,却听见后边有人喊。 “姨娘,姨娘,可给我找找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原来是秋红找她。 秋红手里提着油纸包的点心:“大过年的,知道你也不缺吃喝。这是咱们家乡的点心,你可别嫌弃。” 夏泱泱见她身上也不见新衣裙,还是平时穿的,人也憔悴了不少。接了点心,笑逐颜开:“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正想这口儿,就给我送来了。我也真是命好。” 秋红眼圈红着,笑了一下:“那就好,那就好。” 夏泱泱知道她来是有事儿,问:“你年可过得好?” 秋红一听,“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冬天地冻得硬,跪得可就结实了。 夏泱泱朝春桃摆摆手,叫她回去等着。 这边却把人扶了起来:“秋红,你怎么过了年才来拜?我可没有红包给你呢。” 秋红本来两眼泪汪汪,听夏泱泱一说,又是想笑,又是想骂,一下子居然把泪止住了。 夏泱泱说:“ 你到底有何事?……让我来猜,定是那画匠的事。” 秋红哽咽:“那还能是谁的事?我年轻时候卖艺,以为总算觅得了良人,只想安稳过日子,谁知道他竟然如此不叫人省心……他之前用尽了积蓄去顶的那间铺子,原来之前就卖给了别人。那店主居然卷了钱财跑了……如今,我……我们可什么都没有了。” “你莫哭,咱们家乡你总还有间屋子……无非是回乡再过从前的日子。” 秋红闻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莫说家中的房子,原来我夫君为了盘下那间店,也抵押给了别人了。” 夏泱泱心里生寒,她没想到那画匠竟然鬼迷心窍至此。她冷冷地看着秋红:“所以你来是……” 秋红咬了咬牙,眼泪一抹:“姑娘,你猜得对。那人是叫我来跟你要钱的。出嫁从夫,可这妇道我却也是守不了了。” 秋红站起身来,朝着一边儿的廊柱就撞了上去。 她的头还未沾上那廊柱,就被人拦腰抱住。秋红却还以为是夏泱泱拦她,哭道:“姑娘今日拦了我,我却也活不下去,不过换个死法罢了。” 身后却传来冷冷的声音:“那也随你,只是不要刚过了年,就死在本王家里。” 那声音听起来温润随意,可是却好像挟裹着冰碴儿,略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