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下,犹如一朵朵甘愿牺牲自己供奉神明的花,无比痴迷地仰望着她。 “怎么不是?!”白观宁奋力从祝如霜手中挣脱,“她就是我的母后!” 祝如霜:“——观宁!” 白观宁欲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不料才跑出半步,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身后拉住了他,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撼动分毫。他猛地回头:“宋玄机!放开我!” 宋玄机并未碰到白观宁,只是给他下了一道简单的禁制:“她以情欲为食,筑自身之躯。” 白观宁愣了愣,这才注意到由情欲凝成的云雾徘徊在王座的周围,而后一点一点地钻进了“王后”的鼻翼。 “筑躯……?”萧问鹤想起了当日鬼十一为了获得一具能在阳间行走且不损自身之力的躯体对【衍】做出的龌龊事,脸色蓦地一变:“莫非,这又是一位鬼殿下?” 贺兰熹心中陡然一沉。 如果普通美人的情欲都能成为供奉“王后”的养料,那他们方才在壁画前产生的情欲对她而言岂不就是上等的美味佳肴? 长孙策骂了句粗话:“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阻止她啊!” 宋玄机道:“来不及了。” 长孙策:“什么叫来不及了!” “吃饱喝足”后,“王后”睁开了她紫棠色的眼眸。 白观宁愣愣道:“……母后?” 两双紫棠色的眼睛隔着酒池云雾对视,一个念头腾地在白观宁脑中升起:这真的是他的母后吗? 他的母后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这种诡异陌生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他母后的眼睛里。 “王后”的目光没有在她唯一的儿子身上过多停留,毁去的美貌引不起她的兴趣。她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无情道三人身上。 “王后”看着贺兰熹的尾巴,抿唇笑了起来:“瞧瞧,多漂亮的小狐妖呀,楼兰王给我送来了一个大宝贝呢。可惜,越漂亮的宝贝,往往越会给我找麻烦。” 六人之中,贺兰熹站在了最前方。他望着那优雅端坐在王座上的女人,没有问她是谁,而是道:“你认识我们?” 女人“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 贺兰熹道:“你只差三人便完成了一百零八人的目标,见到我们六个竟也不惊讶,想来早就做好了来者不善的准备。” 女人笑得越发开心,状似赞叹道:“呵,好聪明的宝贝。” 宋玄机眉眼轻轻一压。忘川三途还未有所反应,贺兰熹就道:“别这么叫我,‘宝贝’不是你能叫的。” 女人笑道:“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呢?小狐狸,还是小美人?” 贺兰熹道:“不必叫得如此亲密,我和你应该不熟。” “我还是希望你能让我叫的亲昵一点,我很喜欢你的脸。”女人回味无穷般地舔了舔嘴角,“何况,你们虽是不请自来,却也帮了我一点点小忙。” 贺兰熹冷冷道:“怎么,我们的情欲比别人的好吃?” “是啊,太华宗弟子的情欲,一向是最美味的。”女人眯起眼眸,“尤其是无情道情欲的味道,我曾有幸尝过一次,念念不忘多年,没想到今日还能再尝一次,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女人说“没想到”,是没想到无情道弟子也会有情欲,还是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 她之前尝过无情道情欲的味道,又是指的谁的情欲? “为了感谢你们,我决定给你们看一个有趣的东西。”女人的语气中听不出太大的敌意,好似根本没有把他们视为敌人:“用中原的说法便是——如此盛大之景,吾愿邀君共赏。” 女人温柔如水的声音的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落在白观宁耳中却异常刺耳,几乎要将他刺穿:“你到底是谁?你把我母后怎么了?!” 祝如霜冷然开口:“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鬼界九殿下,阎猗。” 第92章 先前六人在无尽之森,松籁真君曾告诉了他们不少有关鬼界殿下的消息,其中自然包括鬼界九殿下,阎猗。 “阎猗”这名字不算难听,但不好意思,在贺兰熹这里,他就叫鬼九。 神狐大人向他们提到鬼九的时候,一身的狐狸毛全炸了起来,神情颇像白观宁看到未完成功课的弟子时的样子。 松籁真君之所以如此厌恶鬼九,是因为这个淫魔竟然一直觉得他的鬼道和合欢道院的道心并没有区别。 同样是偏爱美人,同样是利用情欲修行,谁又比谁高贵呢。 别看藏玉仙君贵为合欢道初任院长,最后以身殉了苍生,骨子里不过是和他一样的人罢了。 “别的鬼殿下我懒得管,但阎猗,一定要死在我们合欢道人的手上。”当时的松籁真君咬牙切齿,如是说。 而现在,鬼界九殿下悠然自得地坐在酒池中的王座上,他们之中唯一的合欢道因母亲的遭遇神志濒临失控。 听到“阎猗”二字,白观宁再也无法忍耐,极怒之下竟然冲破了宋玄机给他下的禁制,一脚踏上回廊,借力从楼上跳了出去! 柔软的铜雀邀在这一刻变成了世间最锋利的刀刃,对准的却是母亲温热起伏的胸膛。 “她可是你的母后啊,”鬼九气定神闲地和白观宁对视,“你舍得吗?” 白观宁操控着绸缎的手臂紧紧绷着,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手软:“从我母亲身体里滚出去!” 鬼九一动不动,任由铜雀邀逼近自己的胸口。 白观宁眼眸一沉,鬼九的自傲反而给了他绝佳的机会。在铜雀邀即将刺入王后胸膛的刹那,绸缎忽然又变回了柔软的姿态,猝不及防地缠住了王后命门:“魂非此体,凶秽消散!” “离魂术?”萧问鹤惊喜道,“观宁在驱赶阎猗的魂魄!” 贺兰熹不太乐观地说:“怕是没那么简单。” 鬼九以情欲为养料,精心为自己打造的身体早就脱离了普通人肉身的范畴,又岂是一道离魂术能撼动的。 果然,白观宁的离魂术并未对鬼九造成太大的影响。鬼九看着满脸愕然的白观宁,微笑地伸出手,摘下了白观宁脸上的半边面具。 扭曲可怖的面容暴露在紫色的眼眸中。 “我和你的师祖一样,素来怜香惜玉。”鬼九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你早不是香玉了。” 话落,由情欲凝成的云雾骤然朝白观宁扑去,铺天盖地之势犹如泰山将倾,挡无可挡。 缠在鬼九身上的绸缎顷刻间四分五裂,白观宁被重重地掀了出去,眼看就要跌入酒池,身后突然撞进了一个称不上强壮,甚至稍显清瘦的胸膛。 白观宁:“……贺兰熹?” 强大的冲击力出乎了贺兰熹的意料,他不由皱了一下眉,迅速调整身姿站稳。 他一手揽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