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前几天下雨太潮了,别人又不好进他房间打扫的缘故,算了懒得管了。 疲惫的往床上一躺,江瑾心里计算着下一个副本任务的时间,被子一抖却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甩到床下了,叮当一声很清脆。 江瑾懒得下地去找,就勉强挪了挪胳膊伸到床底摸索。 床底真的很潮,潮到简直像是有人刚沐浴完一样,在地板上留下一缕缕蜿蜒的水痕,他指尖触碰到地板时也沾到了水。 咦,这水怎么这么凉,水汪好像还很深。 江瑾古怪的又伸手摸了摸,这次指尖简直像是伸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河里,大半只手都探了进去,然后戳到了什么触感很好。 很滑、很软、很弹。 江瑾表情呆呆的又伸手抓了下,然后忽然碰到了什么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起来,指尖通红。 怎、怎么摸着像是胸肌呢。 不对,怎么感觉怪怪的,更像是传说中的什么怪物。 可床底的地板下分明是一楼客厅,怎么会碰到别的人呢,好神奇,会不会副本的秘密就在这里。 他顿时激动了,这才对啊熟悉的世界终于有一点不一样了,这肯定涉及了副本的核心秘密,得抓住询问一番才行。 他立马又要重新把手伸进去,可这次却只是摸到了一把木地板,江瑾连忙往床底看了一眼,又到处摸了摸,这下连水痕都没了只剩地板,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但绝对不是错觉,江瑾后悔了,刚才就该脸皮厚一点直接把人抓上来,也不至于错过了那么重要的消息。 失落的一屁股坐回床上,江瑾愣了愣。 他好像坐到了什么别的东西上面。 不是床,却也不像是人。 反而像是一条蛇,一条超级超级大还在动的蛇,又或者是鱼类,肌肉鳞片耸动间带来的触感非常夸张。 江瑾还正坐在上面呢,顿时脸红得快炸了,这次强忍着羞耻咬牙去抓,那东西却滑得根本抓不住,恐怖的摩擦力疯狂刺激身体。 屋门砰地自己关上了,明明肉眼看着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江瑾却跌坐在床上克制不住的颤抖,细密粉潮蔓延全身,漂亮的脸上满是难以忍受的难堪,像一只被强行捕捉扇动的蝴蝶,连逃跑都没有力气。 好在最后,身下多了个别的东西。 拿起一看,是一枚硕大的纯黑鳞片。 …… 与此同时,江幻绝洗完澡后松了口气。 浴室外的空气真是清新啊,他擦着头发准备回屋,路上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一低头就发现表哥走的时候忘拿磨刀石了,便顺手拎起磨刀石拿去厨房。 刚一拎起来他就看到磨刀石底下还垫了个本,上面已经被铁水泡了几滴,他下意识要喊表哥一声就见他关着房门好像睡午觉了。 想着表哥是在学校当老师的不知道这本子还有没有用,江幻绝拎起本准备先给他收着,一低头忽然发现封皮上写着日记本三个字。 日记本?表哥都多大了还写这个。 江幻绝挠了挠还在流水的头发,又感觉不是表哥的,也许是他从学生那里没收来的,不过无论是谁的他都没兴趣看,正要拿进屋忽然看到日记本上的名字。 江幻绝。 啊?是他自己的日记本?江幻绝惊讶的仔细看这三个字,的的确确是他的字迹,学书法特意练过的字体别人很难模仿,而且日记本很新一点也不像小时候的本子,说是他昨天写下的也不为过。 可他压根就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况且日记本怎么会在表哥那里。 不过也不能确定,他前一阵子刚被车剐蹭了下,记忆确实不太好,以前好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还经常有种抽离感,翻翻日记回忆一下也挺好。 既然是他自己的日记那肯定不能拿给表哥了,也不知道他看到里面没,应该没写什么不方便见人的事吧,之前他们班里女生全都喜欢表哥他还羡慕嫉妒来着。 他有点尴尬的拿着回房间,正撞见爸妈从他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血淋淋的绳子。 “爸妈你们这是?” “你那破屋赶紧收拾收拾乱死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得让我们来弄,放个东西都没地方,”老妈张口就抱怨。 “咳咳这不是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吗?”江幻绝缩了缩脖子抱着日记本一溜烟进屋,就看到他房间阳台上一只被勒死的鸡,脖子都掉了一半眼珠子瞪着看他。 鼻间的血腥味实在有点重,他赶紧打开空调,大热天的又感觉很冷了,便哗啦一下把窗帘拉上眼不见心不烦,坐在书桌前甩了甩头发水看日记。 字迹很抖很潦草他翻得有点不耐烦,然而越往后看他忍不住越凝重,最后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周五晚上十二点整,我睡到一半忽然醒了,听到外面有动静。】 【很奇怪的声音像有人在说话,但是语速超级快我听不清是什么,大半夜的有点渗人我就想起来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进贼了。】 【然后我莫名听清了外面的话,爸妈和奶奶说周末表哥会回来,要杀猪给他庆祝。】 【奶奶说猪肉还没肥,爸妈说没关系表哥爱吃瘦肉。】 【我蹲在门口听了好久,他们说杀猪要先用一根长绳子绑起来,再磨好刀吃肉剥皮做灯笼,一定要等猪完全清醒了再杀才最香,他们说可惜了这笨猪还在睡觉。】 【奇怪,我家哪有猪。】 【我好像也没有表哥……好奇怪啊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家里人的名字了。】 【头好疼好像有什么记忆要冒出来了,但是死活想不起来好像还差了什么,反而刚才这段记忆快消失了。】 【先记下来吧,然后从窗户翻出去看看。】 江幻绝愣愣的坐在椅子前,用力眨了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拥有自己字迹的日记本。 这是他……昨晚写的吗?为什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真的假的。 他怎么可能没有表哥,表哥今天不是正好回来了吗。 可为什么,他好像也想不起来家人的名字了。 表哥叫什么,妈妈叫什么,怎么全都想不起来了,他家真的有猪吗,为什么杀猪要瞒着他,为什么他身上有猪肉章,好奇怪,家里为什么到处都这么奇怪。 刺啦一声! 江幻绝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日记本朝房间窗户那边大步走,然而等他拉开窗帘,这才发现自己这屋哪来的窗户,面前分明是一堵实打实的墙。 他登时汗毛倒竖,直勾勾盯着紧闭的屋门,想象着家里人就在门外,他却一丁点温馨都感觉不到了。 不对劲。 江幻绝浑身忽然软了,大气都不敢喘坐在地上重新翻看日记,才发现这一页最下面竟然也有字,这次不是他的字迹,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