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心里抓耳挠腮似的好奇,连忙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竟有刁民妄图闯进州牧府! 那些人,瞧着和打劫他的山匪何其相似。 都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身子穿着破烂的跑絮的冬衣,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锋利农具。 孙常侍自幼入了宫,后又常年服侍在皇帝身边,哪里见过这刀光剑影的时刻? 旁的他看不懂,但他只知道,双方在州牧府门外交战得十分激烈。那些刁民不仅人多,还特别不要命,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让狗官给咱们腾地方!” “咱们都要活不下去了,这狗官还成日吃香的喝辣的!” “冲进州牧府!” …… 眼见着州牧府的守卫节节败退,孙常侍躲在楚霁的身后,尖利的声音颤抖着问:“楚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霁却无暇顾及,他身体微微战栗,面色却板得严肃,一幅强装镇定的模样。 “把秦纵给我叫来。”他沉声道。 纪安却面露迟疑:“少爷,那罪奴前日下海寻孽龙,伤得不轻。此刻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少爷都要死了,他还想着养伤?他今日就是死在了床上,也把人给我拽过来!” 楚霁的声音也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纪安诺诺地领命而去,孙常侍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甚至悄悄盘算起来。 有那个南奚战俘在,这些人应该闯不进州牧府了。 他可是听说了,为了抓住秦纵,大将军亲自领兵一万,只为了围剿他一人。 皇上把人赐给楚霁之后,不多时也便后悔了。但皇上是天子,自认一言九鼎,倒是不好反悔。 这不,他此次前来,皇上特意交代,若是楚霁未曾命秦纵去寻龙鳞,反而待其亲厚,有勾结之状,便召楚霁回京,撤了他的沧州牧之位。 如今看来,楚霁还真是为了陛下尽心尽力。 不过,孙常侍想到今日所见州牧府的奢华,悄悄摸了摸袖中密诏。 我管你是如何忠心?少了银子,什么也不好使。 不多时,一面无血色的俊秀少年走了过来。 他脸色铁青地瞧着楚霁,眼神是几乎要将楚霁吃拆入腹的凶狠。 可楚霁只是随意地一挑眉,轻嗤出声,秦纵便敛眉低目地拜倒在地。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也有难以遮掩的虚弱:“见过大人。” “呵,这就是什么秦家军的少帅?只受了那么一点儿伤,便要死要活的?”楚霁出言恶毒。 “你!”秦纵倏的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 楚霁似乎被吓到,不自主地退后半步。 他一个“不注意”,便狠狠踩住了孙常侍的脚。 孙常侍原本正又惊又急地一边观察着门外的情况,一边分出心神来听楚霁和秦纵的对话。 但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他也要准确抓住,好作为日后要挟楚霁的把柄。 突然他的脚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想就这么不顾形象地抱着脚打滚。 那边的楚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他冷静下来后,似乎是觉得被秦纵吓着一事,让他落了面子。 他忽的大怒,一脚踹在了秦纵的肩膀上。 秦纵生生抗下了这力道,只是微微摇晃了下身子,依旧直挺挺地跪着,唇角却溢出黑红的血液。 看着就不是正常能吐出来的血。 “本官瞧你倒是好得很呢!只是不知,是你身上的伤口更疼,还是毒发得不到解药时更疼?” 秦纵突然就卸了一口气,跪趴在地上,没了直视楚霁的勇气。 楚霁冷然开口:“别在这里装死。拿上你的武器,守好州牧府的大门。你在门在,门失你亡。” 秦纵看向楚霁的眼神里满是出离的悲愤,细看之下还有一丝恐惧。 他领命,艰难地拿侍从递来的长剑,走出了州牧府的大门。 朱漆红门缓缓阖上,孙常侍也终于缓解了脚上的疼痛。 见有人守门,他心下也安定了些许。 “楚大人,这秦纵野性难驯,你是怎么做到的?” 瞧着两人势如水火,孙常侍只觉得银子在哗哗地流走。 “常侍大人有所不知。世间酷刑无非三样,插针、炮.烙、剧.毒。”楚霁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孙常侍露出笑意。 孙常侍无端觉得楚霁的表情格外阴狠,有一种要将这些都施展在他身上的错觉。 我不过就是想坑你一 些钱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孙常侍讪讪一笑:“不愧是楚大人。” 楚霁报之一笑:“常侍过奖。” 忽的,身后劲风破空,楚霁脚步轻移。 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孙常侍的后脑勺上。 孙常侍只觉得脑袋一痛,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眼前的楚大人还是那么金光闪闪。 他一翻白眼,身子前倾触地,晕死过去。 “常侍大人,你怎么了!” 楚霁嘴上焦急地询问着,却用脚尖将脸面着地的人翻过来。 嚯,本就不高挺的鼻梁彻底夷为平地。 楚霁透过门缝轻轻睨了一眼秦纵:别把人玩儿死了。 秦纵随手抹了下唇边的“黑血”,对着楚霁扬唇一笑。 原本他俩设计的台词要恶毒百倍,尤其是关于秦家军那一段。 可楚霁终究是没忍心,哪怕知道是演戏,也无法对着秦纵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原本应该踢在他心口的一脚,也改成了肩膀处。力道对秦纵来说,就和小猫挠似的。 秦纵知道,楚霁这是心疼他呢。 他当然要“知恩图报”,替楚霁顺势弄晕那个什么孙常侍,省得楚霁还要对着这么个人笑脸相迎。 州牧府外头,原本受伤倒地的“尸体”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小子,刚刚踹我那一下也太假了。” “没事儿,那个劳什子常侍看不出来。” “完了完了,我刚刚骂楚大人是狗官,秦将军该不会下次专门操练我吧!” 旁边一人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幅哥俩好的模样,安慰道:“没事儿,就当是将军的一对一实训了。旁人求都求不来。” “那你骂了吗?”那人欲哭无泪。 他们这些人,都是将军帐下亲兵,这才有资格来演戏的。 他当然知道被将军亲自揍一顿,能获得多么大的感悟和好处。 可是将军他揍人真的疼啊! “嘿嘿,我没~” * 孙常侍在噩梦中惊醒,鬼哭狼嚎地从床上弹起来。 “常侍大人,你终于醒了。” 楚霁亲自守在床边,一见到孙常侍醒来,连忙惊喜道。 孙常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