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会让它出现在你的另一张嘴里。” 关珩的眉眼斯文,任谁也想不到这种肮脏的语句会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唔,唔唔唔!”许旻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孤立无援的事实严重性,拼命摇头向关珩道歉,“我唔唔唔不唔唔!” 关珩眉心舒展起来,满意地抿了抿嘴唇,“不要妄想你能靠家里的力量把我怎样,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希望你可以搞清楚。” 许旻自觉地叼着酸臭的拖布布条,仰躺在地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关珩,鼻涕眼泪肆意横流。 “你不要脸,我不要命。”关珩说道。 . 从电视台后门一路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来,宫渝直到看见大门口的保安后,才脱力般地瘫倒在墙面上支撑了一会儿,按住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 面对许旻这样穷凶极恶的变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宫渝知道自己不能露了怯。 一旦被许旻瞧出自己有害怕的情绪,肯定更是会不依不饶地纠缠他。自从想通了之后,宫渝虽然坦然地开始接受命运,也不再恐惧死亡,但终究是不愿意栽在这么一个人的手中。 想到这里,宫渝回过头看了眼后门的出口,仍是毫无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有追过来。 “您好,是……是……您是宫渝吗?” 拿着手机刷视频的保安大哥远远看见了倚在墙上的年轻男人,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凑过来,像是交接暗号一样低声问了一句。 宫渝正猫着腰歪头瞅着后门的方向,顺便平复着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的胸膛,突然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不禁吓了一跳,紧忙回过头来。 “……是,您有什么事吗?” “哎哟,还真是宫渝,”保安大哥咧嘴笑了起来,口鼻里因为寒冷而呼出来的哈气也变得多了起来,他抹了把眼睛,朝手机屏幕喊道,“闺女你看,大明星宫渝!真人可帅了!” “真的吗?!快让我看看。” 电话那边传来激动的询问声,宫渝对着摄像头的方向挥了挥手,“你好。” “宫渝,真的是你吗?” 屏幕里头的女孩子大概十五六岁,身后的背景似乎是病房,穿着一身充满新年气息的红色新衣裳,苍白的脸色被衬托得更显憔悴。 “您女儿?”宫渝搓搓揣在兜里的冰凉指尖,看到满眼泪光的保安大哥点点头后,转头看向屏幕里的女孩儿,笑道,“是我,我有荣幸跟你合张影吗?让你爸爸截图好不好?” “好~” 女孩儿笑眯眯地朝着镜头比了个耶,宫渝配合地跟她做了一样的动作,然后截了个图给她留作纪念。 “好啦囡,该睡觉了,一会儿爸爸就换班儿回来了,”镜头那边传来中年女人的疲惫声音,“回来给你带饺子吃。” 宫渝推推眼镜,也劝道,“听妈妈的话,早点休息,早日痊愈。” 保安大哥将手机揣进兜里,叹了口气,用手背蹭了一把眼睛: “我女儿病了以后,就从学校退学了,她一直都喜欢看电视剧,想要见见大明星,所以我就来这里当了保安,赚钱给她治病的同时,也能帮她圆个梦,做父母的,我没什么能耐,只能为她做这些了。” 宫渝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掏出口袋里今天下午准备另作他用的卡,迟疑一会儿,才递到保安的手中: “这里有九万多,先拿去给你女儿治病吧。” 保安大哥连声拒绝,双手制止宫渝把卡塞进他口袋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宫渝: “不不不,宫,宫渝先生,我可不能要您的钱,您肯跟我女儿说话、拍照,我已经很感激您了,怎么还能要您的钱?” “我的钱留着也没什么用,”宫渝垂下眼睛,轻声道,“应该留给生命还存有无限希望的人。” 保安性格粗粝,一两句话也觉察不出宫渝的情绪,只是觉得他这句话不太中听,可又听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今天我在这里守了一下午,我知道大明星们都忙着表演节目,他们也没有义务来对我女儿笑,跟她拍照,但是一直都没有人理我,我真的觉得我好无能,宫渝先生,真的谢谢您,您真是大好人。” 宫渝把卡塞进他的口袋,轻声笑道,“祝你女儿早日康复,再见。” 除夕的夜里,整个城市都是灯火通明的红色,路上车流零落,显然都是在阖家欢聚中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饭。 宫渝关上车窗,捂着嘴咳嗽两声,开始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慢慢轻踩油门。 这个时间还开着的餐馆估计是少之又少,只有可以准备年夜饭的酒店才能有菜可买。 虽然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过年,但独自一人去酒店买几道可怜巴巴的年夜饭菜,宫渝还是觉得有点丢脸。 他戴好口罩和墨镜,心虚地迈进酒店大堂,匆匆地要了三道菜后,拎着精致的饭盒一路狂奔着回到车上。 “真希望下辈子别这么孤独了。” 宫渝无奈地苦笑道,转而拧开保温杯猛喝起来,余光却突然看到酒店招牌上的白酒广告,忍不住有些心动。 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他也喝点。 . 地库里的暖气让宫渝舒服地呼了口气,他一手抱着饭盒,一手拎了箱酒,抬腿踹上车门,朝楼上走去。 “崽子们,我没手堵你们,可千万别蹿出来啊。” 宫渝转动门把,低声祈祷着。 迈进空荡荡的大厅,宫渝满意地看着沙发上那一排冒着绿光的猫眼儿,笑了起来,“真乖,每只猫都奖励一整盒冻干。” 对那两个字无比敏感的猫崽子们纷纷叫了起来,蹿到宫渝的腿边使劲儿地蹭,卖弄着自己的乖巧可爱。 宫渝最受不了这个,挨个儿抱起来亲了一口,给每只猫都准备好了猫粮和冻干,这才转头想起自己的年夜饭。 “好啦,都不叫了哈,一起看春晚。” 将饭菜搁在茶几上,宫渝开了瓶刚买的观山酒,对着瓶口耸动鼻子闻了闻,“嗯……还挺香的。” 过年了,他也放肆一把。 电视里喧闹的歌舞声没能阻止趴在宫渝腿上打呼噜的老四,猪猪趴在老四的屁股上也睡得猫事不省,丝毫没有把喝得颊边泛红的宫渝放在眼里。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啮齿类动物修炼成人形后所能发出的声音。 宫渝的警惕心高,即便喝了酒变得迟钝,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动静。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太过粘人的老四,然后躬身趴在地毯上,一路匍匐着朝门口的方向爬去。 哪里来的小飞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偷他家? 爬过去的路上,宫渝顺手握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