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愈发甜了些呢。” 于是伸手,朝着身?边的人儿讨了口茶水喝,才终于觉着对胃,复又慢慢躺靠向牛车的厢间内壁。 籍之只是依旧安静地望着她,替自己也学着她的模样,掰了一小块糕饼往嘴里放。那糕饼确实是甜的,但似乎也没落到?韵文说得那般甜腻的程度。 刹那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轻拍着她的手背,他缓声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这才多少事儿,往后的日子里不知还要打多少场硬仗呢,辛苦二字说不得啊。” 韵文撑着身?子,自那板座上面起了身?。她伸手去撩开竹帘,望见了周府的飞檐墙垣,虽说原先大话都放出去了,自己一回府便会主动去领罚,但望着那头?的方向?,心里总还是紧张。 只不过如今她回汝南,坐得是王家的牛车,她觉着或多或少总能沾上王家一星半点儿的薄面气息,至少再不会是像她年前那样,总是被不明所以的人当那茶饭过后?的谈资了。 她转过头?来,“闷得慌,我下去透口气儿不一会儿便回来。”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她再一次回到?汝南时候,那街上的商贩和行人也终于出来活动筋骨了,再没有原先那样的诡异感。她放平下一颗心,慢慢跳下牛车的脚凳。 她面上蒙着一层纱,说起来也实在是有些可笑。在这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认识她这张脸的人并不少,今个儿只是下来透口气,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汝南人的面前。虽说周府依旧闭合着各个大小?门扇,然?在她知道了其中缘由时候,便只顾着去思虑一会儿如何免掉自己父亲的一顿打,匆忙去扑祠堂了。 她想寻个安静些的地方纵观百态浮生?,于是择了个茶馆上了楼,半倚在阑干上,看地上的车轮滚起扬灰,来往行人不断踏着车辙的压痕,一点点抹去那些车辙的印记。 这回她才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是回到?汝南了。 只是她能?继续住在汝南的时日,应当也不多了。 好些日子前,周鸿远便给她寄了信笺,原以为又是些在晋陵时候的玩乐事儿,实则是告诉她,父亲要?入仕,她们举家都要搬去洛阳官城了。 虽说这在汝南的府邸并不会收回地契,但没人住的屋子哪儿能?唤作家啊? 心里面的惆怅星点弥漫,韵文想得出神,甚至没有察觉到茶楼下那满脸错愕的人儿,奔着上了楼,来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狠心的绵绵,竟骗我去颍川,还好我没真的去了,若不然今个儿可就见不着你了!亏得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晚些日子,你们举家都要?搬走了,我可就再难见到你了。” 韵文应声回过头?,瞧见的是袁宇赤红着一jsg张脸,喘着粗气儿同她相对着。她有些纳闷,“颍川?我何时骗你去颍川了?” 袁宇心中讶然?。“那日在泰山郡,你不是在桌案上留了一封书信麽?说庾家女郎被安排着要?嫁给吴郡顾氏的郎君,死活不愿意都要闹人命了,你要?赶着去瞧一眼吗?” 似乎是担心她不相信自己,他于是自腰间精细系着的锦袋中将?那封叠放得小而齐整的信笺拿出来递到?她掌心中。“喏,这不是你的字迹吗?我未去颍川,是想着我一个男儿家,也不方便掺和到女郎家们的事情当中去,去了也只是给你添倒忙,免得你又生?我的气,又不理我了。” 韵文手中捏着那信笺的薄纸,心中的错愕一点儿都藏不住。“这是我的字迹。” “但我写的,不是这封信笺。” 她想不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世家贵女?,如何还有人盯着她的事儿这般紧,连仿照她的自己去写一封假的信笺都你那个做得到?。 盯她盯得这般紧…… 韵文呼吸一滞,总算是想起来了某个人,心中有些不悦,却?只是跟着一口唾沫,一道暂时被吞回到肚子里。 只是这些事儿,她并不打算同袁宇说道清楚。“无妨,虽不是同一封,但意思也相差无多便是了。” “这是在说些什么,这么高兴呐,笑意是一点儿都藏不住了。” 韵文瞧着眼前那突然出现正在上楼的籍之,微微皱了眉。“不是说了让你在牛车里等,怎得又顺着味儿寻过来了。” “夫人在哪儿,文伯便在哪儿。” 袁宇瞧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暗道一声不对。“夫人?您怕是唤错人了吧。这位郎君,您可瞧仔细了,这位是汝南周氏的明珠。” 他面色有些僵,搭在韵文肩上的那只手堪堪停住,心里无声地逐渐点起一把薄怒。 “在下,汝南袁氏郎君袁宇,绵绵的青梅竹马。你又是谁?” 第52章 星河鹊桥(六) 籍之挪着步子, 与她并肩立在袁宇面前,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应他的话?。“袁小郎君真?是好兴致, 怕是自己身上的事儿都还没能忙完呢,还有这份闲心思来管别人的事。” 袁宇身形一僵, 原先?那硬撑起来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他下意识将有些慌乱的眼神往韵文?身上放, 却见她?低垂着眼眸, 并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一颗心瑟缩着凉了?一下, 无?措地解释道:“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她?,这事儿我一点都不知情。” 似是怕她?怀疑有假, 他又忙道:“你可还记得, 那日你自江南扬州回来,我是从祠堂里面闯出来的?” 她的眼里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瞧着袁宇的肩, 点着头?。“记得。那一日你闯进前厅时, 瞧着你阿耶阿娘骤变的神色,是想不知道你又被关去祠堂了都难。” 他听着她?这话?, 苦涩地笑着。“原先还不太明白你为何非要往外跑这一遭, 如今是我走了?你这十几年?的困顿路,才知道这滋味是多么不好受。与其痛苦一辈子,跪祠堂实在是舒服多了?。” 韵文?恍然。那一夜在洛阳城外面的脚店中, 听见的那二?人说?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 “宁家就那么一个女郎, 能舍得放出来给你, 袁小胖, 出息了?呀!” 袁宇听着她?那轻快的嗓音,心里是逐渐悲凉与哀苦。再度往籍之身上瞧了?一眼, 嘴角硬扯出一抹笑来,“友人?” “算是吧。”她抿着唇顿了一下,“来汝南也?是有要事在身的。” 可袁宇眼里微红,并不信她?说?的话。他又不是个聋子,方才这人上了?茶楼时候,他听见她?说?的那句“让你在牛车里候着”的话?。 同乘一辆牛车,对于一个打小便怯生不愿与生人说话的人儿来说?,实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这话?又说?得这般熟稔,他虽心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