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答案,却不敢明白地道出来。 “来者是客,若是这位郎君寻不到合适的住处,袁府随时可以招待。” 他这话?虽说?得诚恳,籍之却听着有些不舒服。那话里面暗戳戳的心思他何尝听不明白,说?白了?,便是以自己为主,将?他视作外人客人罢了。 于是跟着笑了?笑,有些轻蔑道:“不劳袁小郎君费心,在下住在周府便是。” 在袁宇那错愕又无措的眼神中,他伸长了?臂,紧紧搂住身旁少女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 “毕竟在下是去提亲的,聘礼周府也?已经收下了?,只见泰山泰水一面,需要的时间并不算久。” 在他的怀里,韵文?背对着袁宇,一颗心跳得飞快。 这是明目张胆的占有与挑衅。 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当他是个可靠的能带着她?出府玩耍的兄长,是她?自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虽说?谈不上什么情意,于她?而言,他也?依旧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如今这般直言将?人家的心思点破了?,话?是说?明白了?,她?却不知以后自己应当如何面见他了。 心里有些忐忑,她?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句有些哽咽的问话?。 “绵绵。” 他声音有些哽咽。“是真的吗。”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明明什么都猜到了,可还是要问出口来。 睫毛颤了?颤,她?斟酌了?一会?儿,终于闷着声开了口。 “致远将军是朝中新贵,袁家同宁家结交秦晋之好,于你而言是件好……” “可我只想要你。” 他声音带着些许哭腔,“什么宁家,什么新贵,我都不在乎。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她?蒙在籍之的怀里,久久未出声,只有籍之知道,自己胸前的衣裳小小地湿了一片。 韵文?闷闷地哑叹了一声。“小胖,过日子,得往前看,没法回头?的。” 你一定会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他听罢,顿了?片刻,亦是轻声笑了?。“也?是,你说?过的,眼睛长在前面,便不该回过头去看来时的路。” 僵硬地扯着嘴角,他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留下一句哽咽的“我明白了?”,便匆忙着下了?茶楼。 韵文?挣脱开籍之的怀抱,趴到?阑干处往下瞧,看着袁宇那走得飞快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是个生性自由惯了的人,本该是那属于灿阳之下,骑着马儿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太痴傻,他不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是我辜负了?他。” 籍之缓步走到?她?身后,从后背环住她?。“你不必向我解释。我明白的。” 亲手掐断一段情丝,还是那亲如兄长的青梅竹马,换作任何一个人,这心里面也?都不会?好受。 良久,他才柔着语气,轻轻唤了她一声。 “该回家了?。” 她?点点头?,印了?印眼角的泪,主动牵过他的手,沉默着往茶楼下边走。 下了?茶楼,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那周府的大门便出现在他们眼前。府门依旧紧闭,她?瞧在眼里,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要不……还是不走正门了?吧。” 原本自己便是偷溜出的府,如今这样大摇大摆从府邸正门进,这也?太嚣张了?,她?心里犯怵。 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儿,心里又实在是犯难。她自己自后院的门扇偷溜着进府倒是没事,可籍之又不姓周,若也从后院里溜进来,实在是不成?体统。 看出她?面上的为难,他轻抚着她?的头?。“顾好你自己,我有的是法子。先?前那枚玉竹筒可还一直带在身上?” 她?点点头?,自腰间将?那王家的信物解下,原以为是他要收回去,却被他包着掌心复又推了回来。“拿稳了?,等会?儿有大用。” 周家的府邸应是汝南一郡之中最大的那一户。原先韵文都是在府中行走,习惯了?府内的草木回廊,本也?没觉得府邸有多大,如今是自己亲自在外围绕着走了?一周,才发觉自己连那后院的门扇都寻不太到?。 然而就算是好不容易寻到了门扇,她?顺着门缝朝里小心地望了?一眼,果真?是有下人守着的,于是干脆找起旁的助具,自院墙外面角落处堆放着还未处理掉的竹编篮筐,搬了?好些个过来,堆叠层高?。 她?心中有些紧张,小心地扶着墙,慢慢踩上那堆用竹筐搭起来的步梯,整个人都在颤危着往上走。手边是一棵伸了?枝丫过墙的紫荆花树,她?转移了?目标,用力地抱住那树干,才得以让自己摔在府内的软草上。 手撑着地,微微擦破了?些皮,虽吃痛却也不敢出声。狼狈就狼狈一些,她?又不会?什么武功jsg,能顺利翻进来就不错了。 府邸内是一片宁静,她顺着无比熟悉的草木小径往闲听阁的方向?走,一路上惊险着躲了?好些巡视的侍从,扭着弯儿才终于一把推开了闲听阁会厅的门。 却瞧见是几乎所有人都围在这儿。 手心开始冒汗,她?抬眼看着那坐在主位上的人,声音打着颤。“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这就去祠堂里跪着反省。” 她?紧闭着眼,双膝跪了?下去。然似乎是动作有些猛烈,先?前那腰间的玉竹筒约是在匆忙之中未能绑紧了?,此刻便顺着裙袂柔滑的料子,滑落到?青砖地面上。 韵文?此刻是动都不敢动一下,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跪祠堂时候,应当让寻芳和云翠替自己塞些什么吃食进来了?,却始终未听见自己父亲要如何审判自己。 周嵩的脸上瞧不出几分情绪来。他朝着那地上的动静瞧了?一眼,抬头?示意身旁跟着的文?篱将?那物什捡起来。 “仙鹤与牡丹。” 出乎意料地叹了?一声,韵文?便觉着自己被人从地上扶着架了?起来。 “出去一回,玩够了??” 那声音中并没有她原先想象的怒意,反倒满是担忧与关怀。韵文?偏过头?,瞧见将?自己从地上扶起来的人儿便是她闲听阁里面的寻芳与云翠,纷纷面上带着笑,又转头?,瞧见的是她阿娘正轻捂着嘴偷笑的模样?,心里愈发疑惑了?。 “阿耶,阿娘,你们……不怪我?” 周嵩终于抖着胡子笑了。“怪你什么?怪你私下里偷溜着出去,害得整个一家子焦急担忧地不行,还要让寻芳与云翠一道替你遮掩着?” 韵文?扁着一张嘴,“原来……都知道了?啊,那我还是去跪着祠堂罢。” 羊清月手中攥着帕角,给她递了个怨恼的眼神。“都是要当主母的人儿了?,旁人该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