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西突厥战场的同时,这些抵达关中的西域小国使者,也绝不能慢待。 起码要先将这些西域小国联合在一处,在大唐能做出反击支援之前,建立起一道足够有力的防守! 李治想了想,又重新取出了一张纸。 他执笔,在上头写下了几个字——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这是对他自己的警醒。 —————— 但他大概没想到的是,他是被点醒了要一步步慢慢走,在那仙居殿中,却有个人想要还不会走就先学会跑。 被当了一回举例说明的对象,可没让武清月接受自己得慢慢成长,走循序渐进的路子。 任谁天天被提醒自己只有两个月的命也没法缓步发展! 更别说,在闰五月还有一场祸及麟游县民众和万年宫的灾劫。 她想归想过什么“人死之后不必多管闲事”,可她毕竟是现代社会里长出来的人。 若是在知道行将到来的洪灾将会祸及数万人,她却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便真是将做人的底线给丢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么个穿越的机会,但这大概不是来让她装瞎作聋的。 不过说起来,婴儿最少要几个月才能说话? 虽说有先帝朝时期徐慧五月能言的典型在,过早说话依然不能算是件好事。 《庄子》中就有说法,五月大的孩子就让说人话,还不会笑的时候就强行让婴儿认人,是在违背天时规律,容易导致孩童早夭。 但情况危急,武清月也着实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能开口,就永远没有主动权。 事实上,以她的月份,已经能发出些模糊不清的音节,只是这音节还停留在“啊”“哦”之类,无法顺利地表达出她想要传递的意思。 这归根到底是因为婴儿声带发育不全的问题。 所以她得尝试锻炼自己的声带。 系统的存在让她有了远胜过寻常婴儿的视力、体力和抓握力,让她对于自己想要尝试之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再加上,除了之前争取活命机会索要大床的哭闹之外,她甚少如同真正的婴儿一样嚎啕,应该对声带的损伤也能小一点……吧? 对,没错,就是这样! 武清月盘算了一番,给自己制定了两个小目标。 其一,就是在一到两个月内,再次寻找到扩展领地的机会,起码要让她活到洪灾之时。 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不顾形象一点,撒泼打滚也得给自己争取到一间单独的寝殿。 实在不行……就甩锅李弘,毕竟他也单独住了。 在兄长的楷模带领下,她也不想落后,这听起来多么合情合理。 其二,就是要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掌握说话的能力! 第16章 “你说,小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桑宁用胳臂戳了戳一旁正在习字的澄心,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那头看一眼。 自“偶遇”韩王李元嘉的任务完成后,她们两人也算是正式走到了武昭仪的心腹班子里。 身处行宫之中,又只需照看好小公主,不必参与到迎接西域使者的准备中,武媚娘便让她们多花些时间识字就读。 有学问的宫女,总是要更有用一些。 多花一点时间栽培是应该的。 所以现在她们两人分工明确,一人看书,一人盯着小公主。 只是桑宁怎么看怎么觉得,小公主此时的表现真是有点奇怪。 然而澄心听她这么说,只是把书往后翻了一页,“小孩子各有喜好,没什么不妥的。” 早前她看小公主的表现也有些担心,但昨日她还请医官来看过一次,确认情况无虞,反而比寻常婴孩身体强健,澄心便不多问了。 再想想,小公主早前争夺大床、递草编给韩王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有点神奇的地方,既有公主之尊,更不是她该多问的。 在宫中,这种“善解人意”的自觉很有必要。 不过想归这样想,在提笔批注的时候,她的余光还是往小公主的方向歪了一瞬。 这一个多月来,小公主要比之前安静得多。 就像现在,明明又有新玩具挂在她那床边,她却对其视而不见,一改此前对什么都极有探究欲的样子。 只能隐约看到她正在张嘴呼气,好像还很有自得其乐意味地吹了个泡泡。 “其实……也挺可爱的对吧。” 武清月听到了这句话,恨不得出声反驳一句。 这哪里可爱了! 她明明是绞尽了脑汁从记忆里翻找方法,在尝试着锻炼“丹田气”,扩大肺活量,并用气流呼出的方式预热声带,就像是锻炼唱歌一样打好基础,试图早点开口。 平时还专门以婴儿的特权,多补充温水润喉。 此外,她一个伪婴儿是不太需要用哭消耗嗓子的。 这叫三路并进! 就是,收效甚微了点。 比如她本来是想尝试用气泡音活动声带,结果一下子没操作对,变成了一下吹气泡。 这一定是婴儿身体的限制,不是她太菜的问题! 下一刻,这个气泡还顺理成章地破了开来。 武清月:“……” 可恶! “噗……”她的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根本没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来人就已经伸手将她给抱了起来。“哈哈哈哈媚娘!你这女儿真是可爱。” 武媚娘只慢了她一步,便见女儿已落入了“贼手”,无奈扶额,“弘化,你自己不是有个女儿吗,何必还跟见到新奇玩意一样。” 武清月迷迷糊糊地朝着来人看去,愕然发觉,这将她抱起的女子虽然面貌酷似李唐皇室子弟,却并不着中原衣衫。 她身着宝花纹织锦裙,金花发饰点缀在编发之间,与她被晒得泛起麦色的肌肤一道,形成了一种迥异于长安贵女的气度。 在她大笑起来之时,更有浑然无拘束的放肆。 这像是…… 吐蕃一带的打扮。 不对,不是吐蕃! 武清月旋即便见来人眉头一挑,佯装不快地说道:“你这就与我生分了不是,此刻我在你这里,又不是外人面前,犯得着以弘化这公主号称呼我?至于女儿嘛——” 她一面抱着怀中的婴孩在这床边落座,以免将人给摔了,一面答道:“那孩子都十岁多了,尽听着鄯州佛教经义,小小年纪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天知道我少了多少乐趣。” 武媚娘莞尔,“既如此,妙娘该当将她带来关中的好。” “话又不是这样说的了,”女子回道:“你我之间的交情是一回事,国与国之间的相交又是另一回事。我既已嫁于吐谷浑国主,所生女儿便是吐谷浑公主。” “此番呢,是因西域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