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争夺利益,而是要确保后方还能提供稳定的补给。所以有过者必罚,有功者必赏。” “陛下有慈父之心,愿意成全女儿对府兵将士的垂怜,让其中牺牲者魂归故里,家中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再若还要加上一个理由的话,”武媚娘迎上了李治的目光,镇定地答道:“陛下,龙朔吉兆乃是神龙护佑,天神愿意看到民间疾苦吗?” 只怕是不愿的。 龙朔之年,天子有神龙福泽,那若是何处出现了什么天象有异的情况,罪过就都在当地的臣属了。 大概,不会有人希望担负上这样的罪名才对。 这也正给了李治由此清算的借口。 “那么媚娘觉得,何人堪配做这位前去调查此事的持节御史呢?” 李治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才有此一问。 她没再如早前一般说什么陛下心中已有成算。 哪怕以她此刻所见,李治确实已有了想法,她还是出口说道:“我有三个人选,不知道陛下觉得如何。” “哦,说来听听。”李治打起了几分精神。 武媚娘答道:“河南道、河北道,必有一位固守原则的干吏前去调查,我看彼时在李义府和长孙无忌案中都办事妥当的大理寺卿可堪重用。” 元恪? 李治问道:“他和青州刺史不是算同族所出吗?” 武媚娘不觉得元恪会因此徇私:“陛下还坐镇在洛阳之地,洛阳元氏再怎么小心谨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胆敢让元恪为元神霁脱罪。若真如此的话,我还要恭喜陛下,又能多一笔进账了。” 李治掩唇轻咳了两声:“这话说的倒也对,另外两个人选呢?” “百济战事的府兵抚恤没有发放到位,西域战事的情况恐怕也得复查。我觉得,太原王氏的王方翼可用。” 李治不出意外地投来了一道有些惊讶的目光。 “陛下不必这么看我,”武媚娘从容答道,“先皇后是先皇后,王方翼是王方翼,前几年他母亲过世,回家服丧,几度哭晕过去,人也日渐消瘦,陛下还专门派遣御医登门过问,恐怕是想重用于此等有才之人的。” “只是,他前年才因为好友身陷长孙无忌案被诛杀,为其收尸安葬,引来了不少非议,若要将其重新启用,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这件事就很好。 她确实与太原王氏之间有些过节,但这并不妨碍她在此时给李治递出一个台阶。 反正,她真正的目标在洛阳元氏。 所以若能借着启用王方翼展现出她在劝谏之中的“正直”,多说两句也不打紧。 李治颔首:“此人可用,第三个人选是谁?” 武媚娘笑道:“这个人的话,陛下就很熟悉了。” 李治发觉,当媚娘说到这里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似有几分促狭之意,而她迟迟未曾开口,仿佛是在等着他来猜。 这个稍显颠倒过来的关系让李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顺着武媚娘方才的话往下说,“皇后已提到了河南道和西域的巡查之人,那么剩下的那个,该当不是顶替他们位置的,而是对……诸如京洛之地的折冲府进行检阅。” 事实上,出于守卫京城的需要,大唐折冲府就属边疆和两京周遭最多。 既然边境参战的士卒得到了慰问,那么境内的也该当有所表示。 李治迟疑着问道:“媚娘的意思,莫不是让太子去履行这个职责?” 安定公主刚在青州搞出了风波,那么也该让太子有所表示。 太子在此时的出面,也等同于一并代表了陛下和皇后的意思。 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陛下觉得不妥吗?” “不,”李治摇了摇头,“安定已能为我排忧解难,送上了这样一出整顿军务的契机,太子也不能只沉浸于文学典籍的风花雪月之中了。” 《瑶山玉彩》这样的文集编纂完成,收藏入府库之中,或许能对外证明太子的聪慧,也能为他累积一项成绩,可太子如今已不像是早年间一样时时病弱,总要承担起一些责任来的。 李治也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便是他的头风病复发,到难以遏制的程度。 到那个时候,他绝不希望朝中会是主弱臣强的局势。 现在让太子开始接触这些军务,反而是一件好事。 李治有这个自信,他的太子总不会到谋反的地步。 想想弘儿当年还因听到商臣弑父之事而拒学《春秋》,更让他笃定于这一点。 他便只补充了一句:“让贤儿也跟着一起去吧,权当长长见识了。” 算起来李贤和安定一个出生在年头,一个出生在年尾,还得算是同岁之人,结果就因为阿菟太能折腾出事端,愣是像比李贤大上不少。 这都叫个什么事。 上次贤儿跟着阿菟混,直接来上了一出就地打滚,现在有必要让他跟着太子再多纠正纠正行为。 “我怎么觉得,陛下像是在背地里说阿菟的坏话呢?”武媚娘留意到了李治的神情,出声调侃道。 李治连忙端正了面色,做出了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武媚娘显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只是继续说道:“此外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一下陛下的同意。” 见李治点头,她道:“阿菟在离开洛阳的信中提到过,她向太史局那边定制过一件航行所用利器,当时我们传唤太史令,他对于阿菟自己也要出行之事全不知晓,倒是对那航海罗盘推崇备至。这次的来信中,阿菟又提到了一次。” 李治回忆了一下前头看到的那封书信,发觉确实是武媚娘所说的那回事。 “我还是觉得,之前对它的关注是不是少了一些,此物的前景也比我们想象得更大。” 武媚娘是很相信李清月的眼光的。 她也比李治对于女儿的行动知道得更多些。 最让她确定女儿眼光不凡的,就是她将孙思邈的弟子刘神威带在身边,却将其教成了个制造祥瑞的专家。 那她给李淳风提的意见,可能也没那么简单。 早前她和陛下都操心于女儿的去向,却忘记了听李淳风解释于那个罗盘,现在是不是该当将其提上日程了? 李治恍然,“让太史令来一趟吧。” 正好他也要问问李淳风,今年后六个月有无特殊的气象变化。 于是在第二日,就陆续有几辆车马离开了洛阳城。 元恪奔赴河南道。 宣读圣旨的使者前去见王方翼。 卢照邻和王勃被以闲着也是闲着的理由打发去了海州。 当然,正式一点的理由是,他们可以一边在沿海等到公主回返,一边负责督办开采白水晶矿,以满足第一批航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