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抗拒一切有关两个人回忆的地方,不过问任何一点和她有关的事项。 可她过了三年,还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还成了他妹? 他自嘲这种命运捉弄人的无趣情节了很久。 也保持着自己的距离,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这次他才不要再当那个被耍着玩的人了。 可他还是在这种清醒中再度没控制好自己。 一点一点地,还是贪恋她的味道,喜欢看她的表情,也觉得她不炸毛的时候还是那只脾气好好的小猫咪。 她还是勾着他了。 但她是怎么说的,她早忘了,他们要和谐相处,往后也只有继兄妹这一道关系,从前是玩玩的,现在连玩玩都不是了,她还要和别人订婚去。 订婚就订婚吧。 别整得他拿不起放不下的样。 全世界最薄凉的人就是桑未眠了。 他应该向她学习。 谁来了不得夸她一句利益为上,大局为重. 他想了一通,气得从床上下来,去了二十四小时健身房,把自己锻炼个精疲力尽。 凌晨天都快亮了。 他瞪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翻个身又想到桑未眠。 那天大雨,他给她伞。 直起身来的一瞬间,她说玩玩。 他有点凶,在床上问她怎么玩。 她是带着微微的哭腔叫他三哥的。 他有点心疼。 还有点自责。 —— 桑家和晏家商量婚期的时候,本打算再过两个月订婚的,但晏家好像蛮着急,从前诸多说法,一会儿要对八字,一会儿又家里头事情比较多忙不过来,现在倒好,八字也不去合了,整个家里里外外的都以晏自遥结婚的事情为重了,好像要急着把这事定下来。 最后订婚宴席定了一周后。 至于婚期的,两家长辈“开明”表示,可以让他们商量着来,半年内能结掉就行。 晏自遥因此来桑家次数蛮多。 顾婷阿姨在这事上参与不多,但桑未眠选婚服这个事情,桑家奶奶交代给了她。 明明是要带着闺蜜一起去分享的高兴时候,桑未眠却连虞人都没有告诉。 她见出门的时间差不多了,才从楼上下来。 桑未眠在拐角处看到了在那儿打电话的晏自遥,他正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手肘放在膝盖上,身子深深地陷下去,脸色不大好看,从来淡定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愠气:“那你要我怎么办?” 他穿的衣服颜色浅,总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样子,但此刻是抽着一支烟拧着眉毛烦躁至极地说的这句话。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晏自遥也会抽烟。 她不是对抽烟有偏见,只是那个样子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他说完后转过头的一瞬间也看到桑未眠了,但那一瞬间他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脸上又换上常见的那种表情,温和朝她一笑:“一个客户。” 说完后他过来:“走吧眠眠,婚庆公司的人还在等我们。” —— 桑未眠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操心的新娘,什么都说好,什么都说可以。 如果婚纱可以不用自己去试的话,她估计也是胡乱选一套看得过眼的就行。但这会顾婷在她身边,晏自遥也在一旁给着她建议,她不得不拿出一些端正的态度来。 顾婷虽然搬进了桑家的客房,但其实真的在桑家的时间不多。 她总有事要忙。 但这次为了给桑未眠选婚纱,她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时间。 “眠眠你看着这套,这套有点十八世界欧洲的那种复古风的,垫肩做的也大气。” “要么简约一点,这种一字肩的喜欢吗?” “蕾丝好了,很甜美。” “柔光纱柔光纱,柔光纱浪漫。” …… 桑未眠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飘到哪里去了。 顾婷在那儿帮忙看着建议着,说着说着电话就响了起来。 桑未眠见她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然后出去接电话了,一开口就是:“喂,南译啊,对,我就在你导航那个位置……” 随着她的出去,声音越飘越远。 桑未眠捏着裙摆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顿了顿,而后一种难言的痛钝钝地从内脏里传来,像是有人戳着她心脏上那个伤口。 他怎么回昌京了。 —— 顾南译循着那婚纱店走上来。 顾外婆和几个朋友来昌京,指明了要顾婷和顾南译作陪。 顾南译来接顾婷,却没想到自家老娘给他导的是个婚纱店。 他不知道在干嘛。 顾婷这么情绪化的一个人,总不至于开始自己给选自己婚纱了吧。 顾南译循着楼梯上来,上面的贵宾室里这会站了一排人,不知道是谁排场这么大。 他先从人群里首先看到顾婷。 她正挎着个包,和身边的人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然后他眼神扫过一圈,但只是这一眼,看得他心脏在那瞬间有点疼。 秉直唇线,一言不发的那个人,除了桑未眠还有谁。 顾南译插在兜里的手微微僵了两分,他看到站在她身边已经穿了一身很明显是婚宴西装服的晏自遥,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顾婷在这会发现他了,忙招呼他过来:“顾南译你来得正好,快帮眠眠看看哪一套婚纱好看。” 顾南译走都没走过来,拉开楼梯边上的一把椅子就坐下来,神色有几分不耐:“看什么看,又不是我老婆。” 顾婷:“啊哟你这个人说话怪难听的,眠眠是你妹妹啊,你做哥哥的不能给点意见吗?”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无所谓,顾南译轻哼了一声,随即抬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妈,人新人自个有主意,哪轮得到我这个外人插手。” 但他这话明里暗里地不知道在点着谁。 晏自遥见状,出来缓解尴尬:“我们还是需要一些意见的,三哥帮我们一起看看?” 还要他给意见。 不如他给祝福算了? “要我给意见啊——”顾南译依旧抱着个手,吊儿郎当地在那儿翘着二郎腿,这会子眼神越过晏自遥,来到桑未眠身上,语气欠欠地,“怎么?幸福到挑花眼了?” 桑未眠以为他顶多就视而不见,毕竟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谁都没法再往前一步,那就彼此放过,好自为之。 今天再遇到了,换做桑未眠,她逃都来不及,他还在这里赖赖唧唧地阴阳怪气。 桑未眠不想陷在这种旋涡里,她随即拿起手边的一套缎面的婚纱:“我选好了,就这一套好了。” 她声音不大,在屋子里却尤为清楚。 店员见桑未眠选中了,连忙过去和她介绍。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一款是修身小拖尾款的,特别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