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巴,生怕他们连同夏侯镜初也一并带走。 夏侯镜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亲被人送往地狱,父亲的悲剧和郡中百姓的冷酷便成了他的梦魇,在往后的岁月中长成了他的心病。 夏侯镜初挑了挑眉,又喝了口酒,道:“我悲悯他们,谁来悲悯我?我父亲在世时,常悯众生皆苦,可他换来了什么?又有谁记得他?” 往事早已化为飞烟,可烟尘扬起之际仍然会让人迷失,失路之人偏离原先的路,在与之相反的路上渐行渐远,再也回不了头。 “生而在世,谁能不苦?我爹怜世人苦,世人却断他生路。” 夏侯镜初突然捏碎了手里的杯子,失声而笑,他虽然在笑,神情却无比狠戾。 宋文清懂他的恨,也知道很多事情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但是宋文清从来不会阻碍他要做的事。 夏侯镜初:“我跟我爹不一样,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无论是谁挡在我的车轱辘前,我都会碾过去,绝不迟疑。” 宋文清看着他手里还握着捏碎的酒杯碎片,道:“公子当心,别伤了手。” 夏侯镜初这才松了松手,他垂下头看向自己被酒水打湿的掌心,恍惚间,那酒水仿佛变做了腥气十足的淋漓鲜血。 是了,从一开始他要走的这条路就没有退路。 夏侯镜初蜷了蜷手指,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宋文清,但是这样的茫然一闪而过。 很快夏侯镜初的眼睛再一次变得坚定起来,道:“文清啊,我好像,已经停不下来了,这路,我是一定要走到尽头的。” 宋文清早知夏侯镜初不会回头,道:“小人愿长伴公子左右,就同从前在苏南一样。” 夏侯镜初庆幸道:“知我者,唯文清一人耳。” 第129章 鹿血 自先前和曹错在涵南一别,陆明姝就像被勾走了魂,茶也不思饭也不想。 这日有人上陆府提亲,此人是涵南有名的富商大贾,陆吉也是相当看好,但偏偏是人家有情陆明姝却无意。 陆吉不光自己劝,还让附近与她关系亲近的女娘去劝,但是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陆吉苦口婆心道:“辛檐虽说出身是差了点,但他有钱啊,相貌也是涵南数一数二的俊,你若嫁给他定是不会吃亏的。” “我不喜欢他,他就是貌似潘安我也不会多瞧一眼,”陆明姝任着自己的性子道:“若是此生不能嫁与自己心仪之人,我倒宁愿削发当了尼姑也不嫁与旁人。” “胡闹,”陆吉呵斥道:“你怎么能说出此等悖逆之言?” “我知道错了,”陆明姝撇了撇嘴,突然眼睛又放了光,道:“哥哥,你和曹知远亲近,你可知他有无婚约?” “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婚约啊,之前梁太后倒是想给他指婚,结果他说什么失地未收,北患未除,不能成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之后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婚约,”陆吉仔细地思索着,道:“要不是知远家中突逢变故,他到算是个你的好归处。” 陆明姝闻言嘴角上扬,继续道:“那你可知道知远心悦什么样的女子?” 陆吉:“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男人自然都喜欢贤良淑德,温润如玉的女子。” 陆明姝犹豫片刻,道:“哥哥,我想嫁与曹知远。” “胡闹,婚嫁之事都是男子提起,你一姑娘家家怎么没皮没脸的?” “我心仪的,就是曹知远那样至情至性,有勇有谋的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若是哥哥非要逼我嫁与旁人,我唯有自尽以明志。” “你……” 陆吉脸都气绿了,但他总归心疼自家妹子,怕她真为此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便婉拒了辛檐的提亲。****曹错顺着柳青云查到了贺拔恒,先前在牙括停留那些时日,柳青云不见行踪,便是去见了贺拔恒,而后又和去和梁庭院汇合,一路行至长廊。 曹错顺着贺拔恒一路查到聊西,此人祖籍就是聊西的,后来因为聊西疫病和母亲逃到了厥北。 可曹错并不知道他在厥北何处,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还是他阿姐费了好大力气暗中送来的书信才让他豁然开朗起来。 曹嫣然在信中提及了许多噩谟的事情,包括噩谟宗亲以及掌权者的名单,还提及了淳于邯楹和贺拔恒之事。淳于邯楹? 跟随贺拔恒一同回到噩谟的女人,淳于文思之女。 莫非柳青云就是淳于邯楹? 曹错顿时皱紧眉头,惊讶之余,不得不感叹“柳青云”的城府之深,她竟然这么早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 若非自己谨慎,怕是早就悄无声息地就被她暗杀了。 他的谨慎是跟许卿湖学的,早先日日和许卿湖一起,他一双眼睛明着暗着看许卿湖,许卿湖的许多习性便被他学了去。 正是因为许卿湖的谨慎,分开的那些年月,曹错才认定了他是个城府极深之人。 但此时他才兀自庆幸,若非学了许卿湖谨慎的习性,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成了淳于邯楹的刀下亡魂。 看完书信曹错即刻便烧毁。 韩储匆匆来报,涵南派了人过来。 曹错这才去待客,陆吉帮过他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他派过来的人都怠慢不得。****管豹和于瓒猎了两头鹿,姚何惊喜道:“鹿血可是个好东西,既能强身健体,还能医治心悸和梦魇。” 于瓒勾着姚何的脖子,笑道:“就你这身板,怕是要喝完整头鹿的血才能发挥一丝强身健体的功效。” 姚何:“胡说八道。” 许卿湖一听鹿血还能医治心悸梦魇,便想起了那人时常梦魇,立马就让人取了水囊过来,道:“豹子,拿刀来。” 管豹递了把短刀给他,许卿湖本想把放出鹿血装满水囊。 此时水汜步履匆匆而来,于瓒打趣道:“文台,你今日怎么这么匆忙?” 水汜:“是王爷那边来人了。” 许卿湖还以为是寻常宾客,并没有往心里去,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自然是有人要来找他说事的。” “这次是涵南那边来的,说的是婚嫁之事,”水汜继续道:“好像是在说王爷和陆府千金的姻缘。” 闻言许卿湖手里的短刀突然没拿得稳,他徒手去接,掌心被划出一道血痕。 管豹连忙拿过许卿湖手里的刀,道:“主子当心。” 许卿湖眸色沉了又沉,道:“王爷作何反应?” 水汜摇了摇头,道:“不知,但是涵南来的那人已经请人看王爷和陆府千金看生辰八字了。” 莲心拿了布条过来给许卿湖包扎伤口,许卿湖拿过布条,沉声道:“我自己来。” “哟!都看八字了,”于瓒不怕事大一般,道:“王爷这是要娶陆长宇的女儿啊,要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