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 闻珏似乎看到他身后的尾巴,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他微微叹口气,心想算了。 尔后直视着宁嘉青的眼睛,轻声问:“需要闭眼吗?” 不等对方回答,轻轻阖上了眼睑。 气氛安静两秒,温热潮湿的手捧住他的脸,紧接着湿热的吻落在唇角。 吻得青涩,吻得笨拙,吻得磕磕碰碰。 其实在宁嘉青第一次吻他时,闻珏就感觉到了。 这孩子的吻技,是真的差。 闻珏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狗舔了。 在热烫的舌头试图挤入牙关,更进一步时。 他睁眼,按着肩膀将人推开。 相比起泰然自若的闻珏,宁嘉青可就没那么镇定了。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根,眼里带了情欲,抓着闻珏的胳膊,又凑上来。 闻珏伸手,用食指戳了下他的额头,“不要得意忘形。” 不让宁嘉青送,他便守在疗养村大门口。等闻珏走远,彻底看不见了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刚下过雨,微风凉爽,石板路湿润,偶有几个青蛙跳出来。 在外折腾一天,闻珏累得要抬不起肩膀,想着回去好好睡一觉。 护工傍晚时来过,将花冠娇嫩、禁不住风雨的植株盖上了防水塑料布。 塑料布上积了几滩水,怕把花压坏,闻珏弯腰将其掀开放在一旁。 伴随掀动的“欻欻”声,他低头,瞥见地上有几个烟蒂,烟灰融在水里。 看样子,是没扔多久。 闻珏边推着手轮圈转身,边说:“我这里禁烟,别随地乱扔烟头。” 回过头,果然看见站在树下阴影里的陆炡,手里还拿着支未点燃的烟。 陆炡收起烟,揣进风衣兜里,盯着他说:“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躲我?” 猜到陆炡有可能会来他家守着,所以闻珏才执意没让宁嘉青跟过来。 不然又是一番难以解释的场景。 闻珏没否认,也不再绕弯子,轻声对陆炡说:“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都已经是过去式。无论你再怎么想知道,我也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作为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做无用功。” “朋友?”陆炡自嘲一笑,“如果你真把我当做朋友,这些年都要瞒我?” “正因为把你当做朋友,才更不希望你卷进来。” 闻珏不再看他,往门口方向走:“我累了一天,需要休息,请回吧。” “刘欣,男,二十五岁,他是你出事时的司机,后因车祸左腿截肢……那辆出事的迈巴赫并不是你车库里的车,而是当晚酒局结束后有人特意安排。不管是车还是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有蹊跷,却坚持乘坐。并且出事之后,对这些只字不谈,这其中的原因……”陆炡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道:“我会一一弄清楚。” 面对这番话,闻珏置若罔闻,不作停留地进门关门,始终没回头。 出了疗养村,陆炡回到车上没走,一支一支地抽着烟。 这段时间市区有重案,白天他要上法庭,只得晚上抽出时间做别的事。 陆炡已经几夜没睡过囫囵觉。 三个小时前,冒着雨夜和警署的朋友蒋鸣去了刘欣所住的城中村。 从单位出来得急,两人都没来得及换制服。而当破旧的铁门被打开,刘欣看到他们时,眼神惊恐过后又很快平静,说了声:“请进。” 看模样,好像很早就在等这一天。 作为主驾驶司机的刘欣,在那场车祸中保住了性命,却也永久失去了左腿。 陆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居住的环境。 脏乱,陈旧,到处死气沉沉。 唯一算得上有色彩的,是桌前摆着的相框,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笑得灿烂。 面对陆炡的讯问,刘欣供认不讳。 他承认是收了钱,收到指示去临时担任闻珏的司机。 “不单单是雨天的问题,车的刹车也被人做了手脚,这些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抱着没想活的念头……” 说着,刘欣看了眼桌上的相片。告诉他们如果不是为了患血癌的妹妹,他绝不会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 在刘欣叙述的过程中,陆炡一直在极力地忍耐。 等听到对方说到这里,愤怒再也遏制不住。 陆炡攥着他的衣领,手背青筋暴起,“我他妈不是圣父,不想听你在这做这些恶心人的忏悔,告诉我到底是谁指示的你?” 刘欣突然哽咽起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根本没机会见到他的脸,只听见别人喊了他一声‘柳先生’……” 陆炡蓦地松手,刘欣向后仰去,一只腿站不稳连着椅子一齐摔倒在地上。 他抬起脚几乎要踹上去,被一旁的蒋鸣拦住了。 而地上的刘欣嚎啕痛苦,流下悔恨的眼泪:“我对不起闻先生,闻先生那么好的人,我对不起他——” 等双方情绪都稳定下来,蒋鸣问刘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欣说,车撞向护栏那刻。 闻珏突然从后座冲到前面,夺过他手里的方向盘。 若不是闻珏往右转了两圈使车调头,刘欣必死无疑。 他不明白为什么闻珏会在危急时刻选择保护这个只见过一面、又要害他的人,刘欣宁愿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也不愿拖着这幅身子无尽悔恨。 陆炡眼神阴冷,“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亲自送你一程。” 蒋鸣按住陆炡的手臂,“冷静点。” 心想幸亏这不是例行调取没带随身录仪器,从检察长嘴里说出这句话,恐怕要掀起一场社会舆论风波。 蒋鸣随笔记录着刘欣的话,最后问他:“那晚还有没有让你感到异常的事?” 刘欣想了想,点头:“有。” 他说:“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什么撞了一下车的左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感觉当时有第二辆车。” 从城中村出来,雨已经停了。 蒋鸣有条不紊地复盘整个案件,最后落在刘欣觉得有第二辆车这个说法上。 “如果真的不是他为了推卸责任,现场确实有别的车的话。那么导致这场车祸的最大因素,八成和这辆车脱不了干系。” 陆炡颔首,“你去查查,当时通往那条高速的车辆还有没有记录。” 蒋鸣颔首,突然停住脚步,皮鞋踩进洼坑溅了一圈积水。 他转头看向陆炡,眼睛微微睁大:“刚才刘欣说指示他的人姓柳……我突然记起一件事。” 两人对视几秒,金边眼镜后狭长的眼睛微乜,散出寒光,“你是说,柳盛龙。” 收回思绪,陆炡将烟移开唇,拿起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再次点开四年前的一条新闻报道。 这篇报道,五年前在全国乃至国际引发轰动。 原国会议员,柳盛龙。 自二十年前起涉及灰黑色产业,并且是经营人之一。 主要作案地区为东南亚及南亚地区,物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