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你家那只浣熊打疫苗了吗?” 韦京年没回答,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只见池州提到闻珏时,悲伤的眼睛带上一丝恨意,“就该给他抱过去,咬他几口才好。” 韦京年失笑,没忍住揉了把池州蓬松的红毛。 心想这傻小子。 闻珏正在书房看书,护工敲了敲门,探进头:“闻先生,您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 “麻烦你了。” 他提过纸袋,回到书桌前。 等护工关上门,闻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的抽绳布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 是先前在康养院病房门口捡到的宁嘉青的吊坠。 吊坠的材质是纯铜,硬度较差,被摔得凹进去一个角。里面脆弱的楔形木片也难逃一灾,断裂成三片。 闻珏用护工刚才买回的美工刀,轻轻刮着木片背后的胶水。 胶水很厚,颜色发黄,避免刮伤到木片,处理起来必须仔细小心。 随着“沙沙”的细微声响,闻珏轻叹口气,喃喃道:“这到底是来来回回粘了几次……” 用小风扇吹了半个小时,确保胶水干透后,他拿起木片重新放回吊坠里。 思忖片刻,闻珏拿起一旁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闻珏预约的计程车准时到达,载他去了市中心。 一进珠宝大厅,店员赶紧迎上来推着闻珏到柜台前。店长从二楼下来亲自接待,笑着问:“闻先生,又来给太太看首饰吗?” 闻珏摇了下头,“其实是有点事情,需要麻烦你们的工匠师傅。” “您客气什么,尽管说。” 闻珏拿出放在轮椅兜里的布袋,递给他吊坠,说:“您看能不能帮忙修下这个?” 店长拿给珠宝工匠师傅看了看,说吊坠是纯铜的,延展性大,修复起来不麻烦。只是补色需要耽误点事,加上他手头上还有活,最快也得三天后完成。 闻珏点头,“不急。” 犹豫须臾,他又对师傅说:“这里面放了个木片,总是断裂,黏上胶水也不起作用。您看有没有办法加固些?” 师傅小心拿出,翻了翻面观察一会儿,说:“这榉木质量不太好,日子久了避免不了开裂。这样吧,您看我按照形状切割个高密度的玻璃,给它紧框里面,这样再摔也不怕了……” 闻言,闻珏微笑着说:“辛苦您。” 从珠宝店出来,已经傍晚。 许久不来市区,闻珏趁着这个机会去街上一家老字号,吃了碗蟹黄捞粉。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蕴着几点晶明的星光。 闻珏远远瞧见公寓庭院的灯开着,一个人影伏在花架前。 走近了,看到是宁嘉青,正对着他那几盆虎头茉莉修剪枝叶。 茉莉花的生长期,需定期修剪,以保枝条均匀分布,开花繁盛。 见闻珏回来,宁嘉青放下剪刀起身,双手示意植株。 那意思是再说:看他完成的怎么样。 闻珏观察了一下,坦诚道:“不错。” 随后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问:“喝酒了?” 宁嘉青诚实点头,“一点儿。” 不问没事,一问倒好。 顺势爬坡说自己喝得有点醉,站也站不稳,凑过来贴呼闻珏,问他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在家。 又说自己表现这么好,能不能再给点奖励。 闻珏扯了下唇角,伸手将人推开转着轮椅进屋。 宁嘉青这会儿也不醉了,踮踮儿迈着腿跟上去。 进到屋里,非说自己醉得不行了,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一会头疼一会口渴的,最后死乞白赖地跟闻珏讨了碗醒酒汤才心满意足。 喝完之后,又要感谢闻珏,坐到沙发上为他按摩。上次又跟着大夫学了点技巧,很是有用。 正好闻珏这两天肩膀酸痛,便放下书让他捏捏肩。 宁嘉青确实不是瞎按,能体会到是真学过,不一会儿便感觉肩颈松快不少。 闻珏穿了件浅米色的棉长袖,隐隐约约浮现着背上的文身。 在宁嘉青视角里,如隔着帷幔鉴赏一幅瑰丽的油画。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手上的动作渐渐放缓,只觉喉咙发紧,心跳如雷。 背对着的闻珏也感觉出他的不对劲,心里冷笑一声。区区处男。 他的声音慵懒,不紧不慢地说:“按摩是让你的手动,下边动什么?” 第37章 不听话 说完,闻珏转过身看他。随着动作,文身的色彩若隐若现,肩胛骨支起薄薄的棉布料。 宛如一只线条优雅的蝴蝶,伏在娇艳欲滴的红白玫瑰上。 四目相对几秒,宁嘉青伸手揽住他的腰,另只胳膊放在两腿的腘窝处。 将人抱起又轻轻放下,一只手臂撑着柔软的沙发布面。 如此动作,感知愈发明显。 闻珏只觉杵了个烧热的铁棍。 他半躺在沙发上,柔软的黑发在耳侧铺开,面部线条轮廓愈发清晰。 那双瑞凤眼半垂着,眼睫在下眼睑洒下阴影。 随着阴影稍稍抖动,闻珏沉声静气:“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起开。” 宁嘉青得意的脸,赫然写着“我不”两个字,又企图吻在那两片轻抿的薄唇上。 亲吻是一回事,想看看闻珏羞窘的模样,又是一回事。 雪山融化的甘甜味,宁嘉青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食髓知味。 还没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闻珏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冷淡:“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遗憾的是,对方根本没把这句话当回事。五分钟后。 开放式吧台处传来水声,闻珏拧紧水龙头,扯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侧头看向窝在沙发里脸色铁青的宁嘉青,绷紧大腿肌肉的模样,实在滑稽可笑。 明明疼痛难忍又故作镇定,闻珏不禁失笑,将纸攥成球扔进垃圾桶。 转着轮椅到他面前,慢悠悠地说:“鉴于你最近容易得意忘形,有必要针对你最近的表现,实行积分制。” 宁嘉青疼得嘴唇都白了,瞥了他一眼,哑着声音说:“……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快被你捏成荷包蛋了。” 又忍不住问闻珏,“那我最近表现能拿多少分?” 闻珏上下扫了他一眼,薄唇翕动,不留情面:“零分。” 此时挂钟恰巧整点报时,已经夜里十点钟。 “我准备休息了,你该走了。” 见对方不情不愿的模样,闻珏冷漠重复:“零分。” 宁嘉青扯了下唇角,扶着沙发椅背艰难地起身。 因为疼痛还没消除,走起来时竟有些蹒跚。 慢吞吞走向门口的背影,像在相亲节目被嘉宾全部灭灯,灰头土脸地黯然离场。 一向遵循鼓励教育的闻珏,轻咳一声,说:“还不错。” 他回头,眼露疑惑。 “尺寸可观,硬度俱佳。” 空气安静两秒,只见回过味来的宁嘉青,苍白的脸上终于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