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哪敢看,以镜流的年岁,实在与可爱并?不沾边,他?还?是鼓捣着炉火,白珩佯装不耐道:“行了,幼清也没说要睡在这。” 景元下意识道:“她没有军帐,不睡在这…” 又该睡在哪? 景元停止了添碳的动作。白珩用尾巴扫扫景元微红的脸颊,笑道:“哎呀,我也要睡啦,闲杂人等就退下吧。” 说着就抱着镜流躺下了。 幼清局促地戳在一旁,景元放下手里的铁棍,将它摆在安全?的位置,他?慢慢起身,幼清不好抬头看他?,就站在一旁,她想要过?去挨着白珩躺下却没了位置,她俩挤得可近了,连个缝都没给她留。城 正踟蹰着,景元忽然盖住她的肩,低声?道:“不怕,会有你?休息的地方的。” 她仰起头,分明与初见那天相似的话语,现在却掺杂着不易察觉的情绪,让他?的声?线带了一点嘶哑。 还?是…想多和?他?待一会儿。 别看她空长年岁,她反而明白逝者如斯的道理。要是今日不珍惜,明日不珍惜,天长日久,那些分明想要的东西,就会从指间流逝,再也得不到了。 她点点头,就这么藏在他?的衣服下,和?他?回了他?的帐中。 只他?一人,旁边还?有战士们讲话的声?音,帐篷挨着帐篷,几乎没有隔音的作用,景元进去后,率先点燃灯火,然后便是炉子?。 灯没有太亮,他?怕那些云骑弟兄因为?他?这里灯光大盛过?来找他?闲聊。 景元封住帐帘,回头问她:“一个人怕吗?” 幼清正在解大衣,她呆呆戳着,听他?这么问,她又垂下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见状,他?在炉火前坐下,幼清挨着他?坐,他?轻抚她的脑袋,幼清问:“你?还?有要忙的事?” 他?轻声?说:“没有了。” 帐内热了起来,景元脱下轻甲,笑问她:“上?次那个洗衣服的仙术是怎么一回事来着?” 幼清随便挥挥手,他?浑身便清爽了,景元看着火炉中沸腾的热水,和?她说:“行军打仗,条件恶劣,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你?忘了我和?你?说吃螺丝的事了?”幼清伸着小手烤火,“现在有一口热乎吃的,还?有温暖的小窝,就已经很好了。” 他?给她空出放脚丫的位置,让她也烤烤,幼清抓抓手心?,侧头看他?,火光中的他?朦胧虚幻,那样不真切,察觉她的视线,景元和?她对上?目光,她立刻移开视线,两手搓着,景元起身道:“歇息罢,我为?你?铺床。” “嗯。” 景元动作利索地给她铺上?棉被,这被子?新得不像样,幼清瞧了瞧,景元笑着说:“是阿娘给我缝的新被子?,我一直没舍得盖。” 幼清连连摆手,“那我也不盖了!” “被子?就是要盖的。”景元拿了个暖手的玩意放在被窝,和?她说,“一会儿便暖了。” 她点头,垂着脑袋去摸自己的衣带。 他?会不会觉得她不似闺秀?她是不是不该让他?留在这?幼清咬着唇,手在衣带上?绞着,他?的手搭在肩上?,幼清立刻抬起脑袋,他?问道:“怎么了?还?是冷?” 他?在这,她哪里会冷。 幼清摇头,她拉开衣带,卸下大衣,景元从她手中接过?衣物,她内着春衫,悄悄钻进了被窝,还?把里面的小炉子?推了出来。 景元坐在她身边问:“不用它暖暖手脚?” “唔…”她又抱住了那个热源。 景元摸摸她的脑袋,哄道:“睡吧,我在这守着,不会有人进来。” “那你?呢?” 景元笑道:“你?想我在哪?” 她顿时蒸红了脸。 幼清躲在被里,默默冒着热气,景元自然不会真的闹她,本是君子?,就该恪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他?轻掖她的被角,幼清像个小蘑菇一样探出脑袋,景元问:“喝不喝浮羊奶?” “你?还?带了奶?” “没带,那东西太容易坏了。你?那个袋子?里有没有?” “唔…记不清了。”幼清小声?说,“吃得好饱,喝不下别的了。你?这借花献佛都借到本尊头上?了?” 景元笑笑:“以前喝浮羊奶,立刻就能睡着。” “你?困了?” 景元打了个哈欠,幼清见状,便挥灭几盏灯火,借着炉火的光看他?:“那就睡吧。景元。”城 她侧躺着,手向内缩了缩,似乎为?他?让出了位置。他?逐渐靠近,幼清心?跳怦怦,看他?躺在自己身侧,不禁吞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景元单手撑头,眉眼带笑,和?她对望着。 “怎么睁着眼睛睡?” 幼清赶紧闭上?了眼。 他?的手落在头顶,顺着她的发丝抚过?,一下两下。幼清睁开双眼,静静地望向他?,橘红的火光将彼此的轮廓连成同?样的一条线,他?停下动作,将被盖过?她的嘴唇,低声?道:“晚安。” 幼清点点头,她见他?起身,拿了一套云骑军中的物资,被褥铺平后,他?挡在她与帐门?之间,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炉火发出轻微的响动,外面的声?音反而比屋内还?要清晰。景元抱着手臂合上?双眼,疲倦袭来,他?紧握的手心?也渐渐松开,徒留他?自己散发的热量为?他?回暖。 身上?似乎还?有她香甜的气味,这味道像是某种松软的糕点…这样甜。 昏昏欲睡间,他?忽然被什么贴住后背,景元睡意全?无,身体绷直,一只手绕过?他?的背,试探地抓住他?胸前的衣物,背后的身体触感温软,呼吸浅浅,她贴在他?的肩,蹭了蹭他?垂落的发丝。 “景元…”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穿过?她的指缝,将其牢牢压在胸口,幼清指尖绷紧,她轻咬下唇,身子?也越贴越近。 她的脚丫像两块冰,卖力?地挤向他?的腿,景元失笑,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向他?的衣襟里送了送。 真是怕冷啊。他?搓着她的手指,她这小手顶多只有他?的一半大,不知这么小的手怎么握得住剑的。 她的呼吸打在肩膀,那两片温热的嘴唇啮着他?肩上?的衣物,他?拽着她的手,她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后背。 景元垂着眼睛,身体并?未动作,指腹却忍不住去搓她的手背和?手指,她没有讲话,让人不知她究竟有没有睡着,但他?恐怕是睡不得了。 就这样听着她的心?跳,暖着她的体温。 他?渐渐合上?眼眸,睡意朦胧中,他?听她说:“不是你?的错…景元。” “嗯?” “你?临危受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