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能听到回应,全是熟人。 “钟主任脱单了?” “啥时候带家属过来?” “恭喜恭喜!” 他俩谈恋爱,目前只有陈老师知道,科里忙,大家没功夫八卦。 “嘘嘘!”时桉裹被子里,急得横冲直撞,“别别别,别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钟严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是是。”时桉像被绑在木架上烧,围观群众还不少,“你再这样我挂了。”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钟严不再逗他,恢复正常语气,“怎么了?特意往科室打电话。” “用不用我过去?” “不用,没那么忙。” 话刚落,就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记得吃饭,先挂了。” 匆忙间,时桉抓紧问:“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困了就睡,别等我。” 电话挂断,时桉看着时间。 早知道不问了,直接过去。 生日当天恋人加班,如果发生在旁人身上,必定会失落难过。但三个多月前,时桉也是其中一员,他清楚急诊医生的责任和使命。 并非不想回家,只是手中握着生命。 时桉打着钟严今晚回不来的想法,把饭菜和蛋糕放进冰箱。 他简单给“生日礼物”消了个毒,已经结痂,洗澡要贴防水膜。 回忆起来,制作过程比预期疼,但想到钟严,又觉得小巫见大巫。 洗完澡,时桉抱着本《骨科医师查房手册》打瞌睡。 等再睁眼,钟严就坐在床边。 “吵醒你了?”钟严这才伸进被子,拉他的手。 时桉坐起来,“吃饭没有?” 钟严:“没呢。” 时桉转头看时间,八点半,比他想象中早太多。工作没耽误,生日也来得及。 时桉下床,“我去热饭。” “急什么。”钟严夺了他的嘴唇,搂着人往怀里塞,“先亲一下。” 钟严回来二十分钟了,睡乖的时桉让人心烦意乱,要不是舍不得弄醒,早把人折腾了好几遍。 没亲两下,时桉被压回床里。不安分的双手,一个去掰.腿,另一个从胸口滑到腰。 “嘶……” 时桉下意识躲,灼烫感浮了上来。 钟严松手,“怎么了?” “没事。”时桉拽正衣摆,腰像折扇一样收进去。 钟严何其灵敏,停在他右侧,“受伤了?” “没有。”时桉躲避视线,伸脚找拖鞋。 钟严按住他的手和膝盖,撩开衣摆。 猝不及防的画面亮在眼前。 钟严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谁让你弄的?” 质问直截了当,时桉竟有种模仿者的羞耻感,“突然想弄了。” 钟严的语气像射出的箭,“我同意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同意。” 时桉把钟严腰上的“Z”字型伤疤,一比一纹到了皮肤相同位置。 他早想这么做了,终于找到了契机。 钟严把人放平,开灯仔细检查。 创面是新鲜的,有少量血痂。 纹身师技术不错,用平面的方式,刻画出了立体感。不仅形状纹路一比一复刻,连颜色都如出一辙。但时桉肤色白,痕迹更明显。 钟严不敢触碰,只能在周围描着轮廓,越看越心疼,“你是白痴吗?” 时桉:“你喜欢吗?” 钟严:“不喜欢。” 时桉扒走钟严的手,转过去背对着人,“不喜欢别碰。” “就碰怎么了。”钟严把人翻过来,强行压住,“不仅碰,我还亲呢。” 跟生气的钟严没理可讲,上衣撩到头顶,除了刺青,吻了遍。 钟严不是不喜欢,是不敢说喜欢。怕傻小子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钟严的手指画着圈,触碰刺青周围,泛着红的皮肤,“疼不疼?” “肯定没你疼。” 钟严掐他另一侧腰,讨债似的,“警告你,不许再有第二次。” “哦,知道了。” 表皮损伤,医生总比常人敏感。 钟严亲自消了毒,用棉棒轻轻地点,“怎么想起纹这个?” “喜欢。” “说实话。” “留个纪念。” “最后一次机会。” 时桉摆烂了,“送自己的礼物。” 钟严:“礼物?” 时桉:“生日礼物。” 钟严胸口刮了阵飓风,想起特意打进科室的电话,“抱歉,今天是我疏忽。” 时桉猜到他误会了,“你别多心,我那会儿是真想帮忙,不是催你回来。” “下次告诉我,不要瞒着。” 时桉:“本来就是想给你惊喜。” 钟严:“你过生日,该我给惊喜。” “生日年年有,工作不能耽误。” 医生区别其他职业,人命关天,拖不得。 “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不是次要。”钟严说:“不相信我能权衡?” 时桉点头,说了相信。 钟严把人抱起,“困不困?” “刚睡醒。”时桉说。 钟严帮他换衣服。 时桉:“干嘛?” “过生日。”钟严说:“送礼物。” * 生日庆祝第一站,是刺青店。 就算带他洗掉,钟严也会选择省院的美容科,而不是私人纹身店。 时桉被强行留在休息室,挣扎也没用,他只能陪狗玩。好歹一名校研究生,跟老板的两只哈士奇坐成一排,看电影频道的猫狗大战。 时桉捋着狗毛解气,心里急得像油煎。人快炸干了,才等到钟严出来。 时桉丢下狗子冲过去,“纹了吗?纹的什么?纹哪了?疼不疼?做好消毒没有?” “你急什么。”钟严把手扒下,十指紧扣,“先吃饭。” “我不饿,我要看。” “我饿,就不给看。” 时桉:“……!!!” 钟严把人带到高档餐厅,位于五星级酒店顶楼。落地窗边,可以俯视城市夜景。 百人餐厅,今晚只有他俩,时桉有理由怀疑,是某位少爷包下了整层。 环境优雅、食物美味,还有个十几人的乐团,钢琴、大提琴、小提琴,穿丝质长裙和燕尾服,专门给他俩伴奏。 而时桉是T恤衫配运动鞋,也不知道谁更格格不入。 时桉的心情根本不在这里,他就一个愿望,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钟严扒了。 晚餐进入尾声,灯光渐暗,钢琴曲变成了生日快乐歌,侍应生推着蛋糕车缓缓而来。 蛋糕共四层,最上面有对穿白大褂亲嘴的小人,其中一个是黄头发,跟婚礼蛋糕似的。 时桉:“……” 染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