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被抓成了不知道什么样子,叶泊语摆弄他时的神情,很像理发店里的托尼,不管剪成什么样,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向坞向来是把钱花在刀刃上,剪发更愿意去小区楼下10元一位的小店。 当然,每次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但是没关系。 养养就好了。 他这个人,好养活。 半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停车库。 那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再次出现向坞眼前。 叶泊语一手按在他的肩膀,转过脸来,嘴角漾起一抹笑,不怀好意,“发挥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向坞心里打了个突。 ## 车子行驶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霓虹灯光自上而下,高架桥上无数的车辆行驶而过,科技在此刻变作闪耀的实体,从脚下一路铺开,延伸。 土摇仍在继续。 向坞在风中凌乱。 好在叶泊语没有那种随节奏摇摆的癖好,不然真就天雷滚滚。 动感曲目还在继续。 “天若有情亦无情~爱到最后要分离~” “心若无怨爱恨都随她~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一连听了两三首,向坞才回过神来,问:“我们要去哪里?” 音乐声有点大,盖过他的声音。 叶泊语匆忙看了他一眼,在下一个路口处干脆地关掉音乐。 一瞬间。 世界清净了。 大都市恢复了往日的面貌。 和蔼可亲起来。 叶泊语问他刚刚说什么,向坞把问题重复一遍。 叶泊语看着前方拥堵的道路,语气随意,“准备把你卖到内蒙古,去给奶牛挤奶。” 向坞:“?” “现在才问,是不是迟了点?我说完你不愿意去,难道还能跳窗不成?”说着,叶泊语竟然把敞篷升了上去。 向坞:“……” 叶泊语空出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指尖顺着发丝下滑。 “吹乱了。” 向坞一时不知该不该躲,只能僵着,“谢谢,我可以自己整理。” “然后把我辛苦抓的发型弄乱?别动,就差一点。” 许是错觉。 青年的指尖是烫的,在他心里留下幻想中的烙痕。 “去见严子衿他们。”叶泊语说。 车里没了音乐,余下一片寂静。 向坞说:“嗯。”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会跳窗的。” 叶泊语似乎笑了一声,说:“那我还得谢谢你?” 尽管知道对方是在阴阳怪气,但秉承着有问必答的良好品质。 向坞说:“不客气。” 叶泊语差点把方向盘捏碎了。 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吃瘪,无奈在向坞这里,他占不到任何优势。 向坞就是一块被挖了芯子的木头,内里塞满棉花,敲一敲,还能听到空心的回响。 于是,叶泊语面无表情,重新打开音乐。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向坞:“……” ## 饭店地址有些偏,旧式的古楼,层层环绕,包厢是提前预定的。 叶泊语和向坞迟到了,期间叶泊语的手机时不时响起。 最后泊车,他把手机扔给向坞,叫他看着办。 “别忘了,现在你是我男朋友。”叶泊语在此刻强调,“你管着我的手机,很正常吧?” 向坞说:“其实不太……” “停,打住,我不想听。” 很任性的男朋友。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屏幕上“丑八怪”三个字在闪耀。 向坞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叶泊语抬手遮住屏幕,“是严子衿,别管他。” 暂且不提对方是怎么从“烦人精”过度到“丑八怪”。 古楼环绕式的设计,险些将向坞绕晕。 叶泊语说:“理解一下,请客装逼的胜地,主旨就是繁琐,也没实际意义。” 向坞一连拽了叶泊语袖口好几下,叶泊语不为所动,硬生生说完了。 前方带领的侍者保持微笑,“两位先生这边请。” ## 路过洗手间,向坞想要先洗一下手。 叶泊语没有异议,对服务员说了稍等,跟着他一起进去。 偌大的玻璃镜前,向坞终于完整看清今晚自己的面貌。 他像个时髦的大学生,领口处裸露出一小片肌肤,延长颈部的线条,欲遮欲掩。额发撩开,露出细弯的眉,黑头发很好修饰了清淡的面貌。 “怎么样?” 叶泊语这时凑过来,镜子里多出一个人,英俊精致的面容,哪怕只是简单的装束,都十分惹眼。 今晚他没有多加打扮,出门只披了一件蓝灰色的薄外套。 向坞说:“不太像我。” 叶泊语的视线从镜子移开,看向他本人,“恐怖故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向坞说不好,“我会努力的。” “你努力什么?” “扮演好你的男朋友。” 卫生间空荡荡,有向坞说话的回声。 叶泊语皱了下眉,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可到底哪里不满意,说不清楚。 因为确实只有这个理由,才让他们两个今天站在一起。 ## 包厢的门口,侍者敲门,半遮的帘子掀开。 里面人不多,只有三个人,却都直勾勾看着门外。 见是叶泊语一个人,大家屏息的气刚要吐出来。 叶泊语侧过身,拉着向坞的手腕,将他带进去。 严子衿本来伸长脖子,看到向坞的一瞬间,沉下脸,扭头哼了一声。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做出行动,有人甚至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来了啊,快坐快坐。” 不见王辰。 向坞有些困惑。 手腕被骤然抓紧,叶泊语在他耳边:“你在找什么?” 一字一句,带着警告。 向坞茫然一瞬,很快调整过来,摇头。 是他想当然地以为,戏台搭好了,那唱戏的理应全都在才对。 “我去,不是吧,当着大家的面调情?” “肉麻了啊。” “泊语,我们可等好久了,你迟到了,怎么着也要喝一杯吧?” 几个人十分熟稔地插科打诨起来。 让叶泊语喝酒,自然是玩笑话。 向坞却不知道。 听到有人这么说,下意识说:“那我替他喝了吧。” 他记得叶泊语酒量不好。 气氛静了一瞬。 叶泊语从伸手环住向坞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向坞身体一僵。 “我男朋友说了,不让喝。” 叶泊语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随即又是一阵起哄,唯有严子衿,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