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医务室处理,他甚至痛到连哭都不会了,而他的兄弟在班里把这件事当成荣誉大谈阔谈。” 岑与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兄长?他以为所有家庭的兄长都和他大哥一样如父如兄。 孩童喜欢拿着模型围聚在一起,高喊着自己是奥特曼,可现实里他们都不是正义的奥特曼。 事实上,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怪兽。 怪兽的形状千奇百怪,人的恐惧、心里滋生的阴暗如同怪兽扭曲的面容一般,或许他们只是披着和奥特曼相似的人形,内里实则是只丑陋的怪物,人们都面目全非。 岑与和汶家光没有特别要好,他们甚至认识了一年不到。 可回想起那流脓的伤口,岑与在心中无声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奥特曼? 如果他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 代铭看着岑与突然变得坚定的表情,语气无奈:“你为什么执意要帮这些人呢?世界上有那么多人被校园霸凌,你帮得了一个,以后还帮得了千千万万个吗?” “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他的回答不带任何犹疑,声音裹挟着沁凉的微风,每个字的发音都无比清晰,像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回响。 那道声音呐喊着,对着他,对着世界。 “二愣子。”代铭拿起书挡住耀眼的光,笑着评价道。 岑与抱起篮球,朝着他伸出手,“走,打球去。” 代铭握着那只手,两人并肩朝篮球场走去。 他们在阳光下传球,酣畅淋漓,汗水随着步伐不断落下。 仅过去一小会儿,代铭余光瞥到汶家光那瘦瘦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篮球场旁边,手里还抱着一个魔方。 不知看到什么,代铭心中一惊,连岑与传过来的球都没接住。 他的眼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亮了? 在代铭无数次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这个人的眼神里全是麻木暗淡。 他知道自己的眼神这么亮吗? 在此后日复一日地枯燥生活中,代铭依然深刻铭记着那如炬的目光,像一只可怜的动物,在幽暗密林里匍匐了许久,于静默和闷怒中吞下无垠的夜,窥得了一点光,便以为那就是黎明前的曙光,于是充满渴求地伸出手,即使被灼伤也要拥住,荒唐又可怜。 那人眼中蕴含着无限复杂的情绪,似绵绵丝雨,落入水中,在静谧水面荡漾出层层涟漪,泛起心间的泥泞。 内心再触动,代铭依旧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过于沉湎这样的目光,这是危险的信号,可怜别人就要承担那个人的一部分命运,他告诉自己不要跟着多管闲事。 他瘦小,怯懦,伤痕累累,淤积的悲伤氤氲进骨髓里,风轻轻拂过,灵魂就开始皲裂。 那是万千浮华下苦苦挣扎的灵魂之一,也是万千废墟瓦砾中的一粒尘埃。 尘埃投入万顷江河奔流复海,掀不起任何波涛,构不成一道粼粼之光。 谁会莫名其妙地去接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 我擦,开饭有点晚了,还有人吗?摩西摩西??? ?? ? ?? ?? 11月1号留:果咩那塞家里今天有事,大家今晚别等了,早点睡觉o(╥﹏╥)o 第六十二章 ==================== 傅羽书和代铭缄默着,他们还能说什么?说岑与那天出门时穿的刚好还是汶家光送的鞋?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岑与被背下山的时候还有一点力气和他大哥发语音,说自己就快回家了...... “这确实是一场意外,岑哥当时也这么以为的,过了一阵子才知道当时在山上几个人为什么吵架,之后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些了,除了那个和岑与一块下山的女生,同行的其他人家里基本都......”当年的事情傅羽书了解的不多,岑与他们当时初中,而傅羽书当时已经上高中了,很多事情也是从代铭口中知道的。 代铭不知想到了什么,啧的一声,表情不屑,“田旭那小子,那天他要是去了的话,后面也不会再搞出那档子事来。” “为什么高中的时候不说,为什么......”汶家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声音平稳:“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代铭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以前问过岑与他大哥这件事吗?” 汶家光脸色微微发白,艰难地点头,“我问过,他说就是意外,别的什么也没说了。” “那就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代铭叹声道:“我那时候觉得你不知道的话,也没必要告诉你,免得你多想。” 汶家光的魂魄游离着,只留下一具无知无觉的空壳伫立在原地。 “现在告诉你这些,我也犹豫了很久,你和岑哥在一起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旁人无权干涉,我只是有点不明白,岑哥当年明明不择手段地搞垮那几个人家里的生意,有的受不了离开了A市,有的跑到了国外,包括你们家,为什么后来又能毫无芥蒂地收养你?”傅羽书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我也不是说岑哥坏话,只是我们也认识几年了,作为朋友,我们也怕你被骗。” 明明无亲无故,甚至可以和当年岑与的死有些扯不断的关系,后面忽然收养汶家光,他们原以为岑今山只是突然失去弟弟,心里接受不了,所以才接汶家光回家当成弟弟照顾,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居然在一起了,这在外人看来是一件多么奇怪诡异的事。 “我有个不好的猜想,岑与他大哥不会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报复你,所以才和你在一起吧?不然正常人哪里会这样干?养大你,然后和你在一起,这和圈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圈养关系有什么区别?”代铭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如果是真心喜欢的,汶家光不懂事,岑今山三十几岁的人也不懂事吗?他们相差十六岁啊。 汶家光一直在出神,呆滞地看着岑与墓碑上的碑文,显然没听进去他们的话,代铭话说得太直白,傅羽书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