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马尔福不需要,所以才轮到你’,然后,我的头上还有莫尔索——因为我会是你的伴侣,所以我得忍受他们的挑剔,最后,我的头上还有所有巫师——派丽可,预言家日报盯着我,那些与我一样嫁给巫师的太太们——她们跟我有什么不同呢——我以为跟着你通过婚姻,我能够成为与你一样,或者只低一等的存在——我却发现,我成为所有人的奴隶。” “我是你的奴隶,也是所有巫师的奴隶。派丽可,这就是我的婚姻。”他说。 “但是,你已经享受到好处。这只是代价。”姑娘说,“你总不能指望不付出任何东西,就成为人上人。西奥多,我们都没有投个好胎。” “你不觉得我所能做的太少了吗?” “你是在问我要权吗?”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我们之间似乎撕开那层脉脉的假面,露出最赤裸的底色。他早就忘了,这场联姻最初就不是因为爱情,只是我需要他,而他只能选择我而已。 “不。”诺特对我说,“我只是——抱歉,伯德小姐,我没有不尊重你,恰恰相反,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他语速极快,像是被我吓到了。 “我不想,不想做所有巫师的奴隶。”他说,“我会为你付出,我仍是你最忠心的仆人。但是我也在为我自己工作,我能够得到自己的一份薪水。我只是觉得——” “——我不想成为所有人挑剔的对象。” 我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在我面前低头的小孩。 多可笑啊,在不久之前,他还在与我商定订婚仪式上宾客的名单。如今,他却在我面前说出不愿意结婚的话语。 “好吧。”良久之后,我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巫师们总是提起那个流亡在欧洲大陆的马尔福。或许,他们还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似乎在试探我是否还有回到英国的机会。 那时候,身为秘书帮我处理这些事情的诺特就能够轻易地将那张纸折起来。他轻飘飘地对我说: 【想也别想】 “如果,他作为我的丈夫还能这样说吗?” 我问波特。 “我不知道。”傲罗对我说,“但是,派丽可,没有谁能够管到你吧。” “噢,那如果秋·张给你寄信呢?”我问他。 “别!”他立刻说,“金妮可不是我的秘书,她绝对会跟我闹翻天。” “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所以她才有理由跟你闹。”我在吧台前面冷静地说:“如果她是你的秘书......” “因为她跟我是平等的。”波特说,“派丽可,我们有三个孩子,金妮是个温柔的好妻子。” “哦。” 我说。 或许诺特会成为一个金妮一样的好妻子,但是他放弃了。 【你会在什么时候放弃我?】 这样的诘问是他罕见的朝我露出的攻击性。 我理解他的不安。 在旁人看来,我臣服过太多人了——神秘人、里德尔、邓布利多——丰富的履历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极佳的平衡经验,更多的是人们的恐慌。 他们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我就成为那个为了权力抛弃一切的人。 但是,世人总是爱一些反差的。那个马尔福就成为我的弱点。 我遗憾与诺特没有看透这一点,也理解他没有看透这一点。 或许——或许——如果结果足够诱人,我能够再次放弃一切。 没有人愿意被抛弃。 于是,他将自己放在一个足够安全的位置上。进可攻,退可守。他也在经营自己的弱小王国,企图在自己的世界里称王。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平静接受这一切,我对于这类感情并没有什么强求的。 我开创了一个时代,也毁掉了一个时代。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死神先生。这就派丽可——派丽可·伯德由生到死的故事。” “噢,好吧。”那个河水之上的家伙说,“既然它已经赐福于你,你只要戴上王冠,便是永生。你为什么还要避开那个冠冕呢?” 为什么? 大概是我觉得我到了登上那辆列车的时候了吧。 “我只是个凡人。”我说,“我杀掉了许多人,从老博克到里德尔——先生,那些人的名字多到我都记不住了。但是,我不是在你这里忏悔,我是无罪的。我只是觉得——” “我该死了。” -------------------- 第260章 正文完 ======================== 故事就到这里了吗? 我独自一人走进酒馆,店里灯光如蛋黄淅沥沥地往我的肩头流淌。那个骨瘦嶙峋的酒保站在吧台后面,垂着脑袋。 “结束了?” “结束了。”我一开口,嗓音老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老了吗? 哦对,我已经很老很老了。如今,我的生命就像一个被悬挂在时钟下方的钟摆,在摇晃之中随时准备坠落。 “但是你还在这里。”他说。 我轻轻地,轻轻地,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笑起来。隔着深色玻璃的反光,我看见自己的眼角叠满褶子。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衰老能够遮掩大部分生活优渥的老年人年轻时的满腹算计。 当我年轻的时候...... 我从一个麻瓜变成魔术师,从孤儿变成暴君,从蛋糕变成食客。我成为食客,成为做在餐桌上的众人之首,但是我仍无法摆脱身为“人”的一生。 “你曾经有机会的。”他对我说,“它数次向你投下目光,可惜,你只从那里带走最无用的那个。” “最无用的。”我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或许吧。但是你也可以当成——这只是我对那些人开的一个小玩笑。” “我活着的一切只是为了我自己。在成为某人的后代之前,我先是我自己。或许无数代之前的祖先曾为我们留下过什么馈赠,但是,您应该记得,我的第一个身份是孤儿。” “我的母亲爱我,但是她不认我,把我丢在孤儿院。我的姨妈爱我,但是她也不认我,把我丢到魔法世界。我像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那些踢我的人却在心底对我说:‘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们那样对待我,难道还指望我感恩吗?” “上一秒是‘爱’,下一秒也可以转化为最阴狠的算计。我也是人,我也懂得人的思考方式。人的想法太复杂了,谁也不知道游离的众多思绪中,真正推动我们去做成一件事的究竟是什么。当你身处人群之中,你便很难抽出精力去区分每个人的心思,他们的出发点,他们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