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把外套穿了。” 陈蝉衣垂眼,漫不经心地:“嗯。” 擦着头发,她习惯性朝对面看。隔着一整个庭院,那里的座位空了。 李潇已经走了。 陈蝉衣的衣服果然全湿透,宋夜让她去室内烘一下。 路过转角时,陈蝉衣听见一个声音:“你看导演还夸她呢。” “谁捧出来的谁夸呗。” “她还演得好?我看是角色选得好吧,你看她浑身那个劲,风尘死了,跟剧里小娘一个样。” “……” 陈蝉衣披着外套走过去:“请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那群人正好在过道尽头,陈蝉衣斜靠着墙,堵住了出口。 女人骨子是懒的,靠在墙边,莫名有股子劲儿。 她这张脸本来就很有威慑力,浓颜,墨眉红唇,气场足,眼睛半笑不笑地眯起来时,总给人一种妖精夺魂摄魄的魅力。 整个一祸害脸。 里面女生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还敢呛声:“怎么了,你做得出,我们说不出?” “梦琳,别说了。”另一个显然胆小,只敢背后口舌,当面儿了胆子屁大一点。 陈蝉衣心里嗤笑一声。陈蝉衣正歪头吃盒饭,拍夜戏很赶,她没来得及吃晚饭,就临时扒了两口。 剧组盒饭,称不上好坏,反正她也不挑。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眼神微撇,桃花眼凌厉潋滟地望了过来。 梁以柔一怔。 恍然想起那年在海庭。 暴雨,李潇绕过大厅,抛下一桌宾客。 只为走过去,给刚睡醒的陈蝉衣披上外衣。 他那时一脸冷淡,挡在陈蝉衣身前,隔断了所有人肆意窥视的目光。 如同传说中的恶龙守候宝藏。 陈蝉衣偏偏还不领情。 梁以柔狠狠攥紧了拳头。 是,她的金主没那种地位身家,能力早就不行了,但是陈蝉衣为什么遇到的就是李潇? 凭什么都是出来卖的,她陈蝉衣这么好命。 她看陈蝉衣,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 陈蝉衣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只觉得她发神经。 对面那两个人,最近脑子都跟抽了似的,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陈蝉衣有点别扭,换了个姿势坐。 秦阳喊了她两遍,她都没听见,秦阳忍不住敲纸面:“发什么呆呢?” 陈蝉衣回神:“没什么。” 她的视线无意间顺着梁以柔扫过去。 蓦地顿住。 陈蝉衣一怔,心里忽地觉出点茫然来。 她不明白他怎么有反应了。可是想想梁以柔,她又了然。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理智上,她知道他们已经分手了。 或者说,压根只是情人,不过床上关系,他们其实根本也不算在一起过。 他想怎么样,也和她无关。 可是真的想到他会对另外的人动欲念,动感情……她却还是觉得心里发闷。 陈蝉衣捏着剧本的手指泛白,抿抿唇,有些难堪地移开眼。 她是知道李潇欲念有多重,有多……厉害的,她领教过的,初.夜她差点疼哭。 他这个人,看着冷漠高不可攀,家教森严,每个月会回趟香山别墅,焚香点茶,誊抄佛经。 但其实,私下里酷爱极限运动和拳击。 运动过后全身血脉喷张,那地方会格外明显,有时候刺激过头,得穿两条压着,过很久才能缓解反应。 她们说他这几年身边没有别人。 怎么可能呢。 陈蝉衣想,他是发神经,又不是真的神经。 他会禁欲自己? 多得是人往他身边送。 陈蝉衣窝在廊下阴影里,没出声,看见梁以柔凑过去。 “李总,我再给您倒杯酒吧。”梁以柔大着胆子递酒。 李潇接过酒,一饮而尽。 梁以柔抿抿唇,心中很高兴。本来她听说,李潇性格喜怒无常,不好相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果然还是比陈蝉衣这种不识趣的好得多。 酒过三巡,午夜过去。李潇大概有些醉了,坐在那里不出声,默默把玩酒杯。 梁以柔眼看他没有防备,心里胆子大了,贴过去,娇媚地道:“李总。” 李潇仍不答话。 她咬着鲜嫩红唇,有些羞怯道:“我想试试您的……” 她这话一出口,李潇终于有了反应。 男人睁开眼,从微醺状态中回神,一手支着额角,一手燃着烟,撇过脸,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他声音有点大,陈蝉衣禁不住往那里看。 李潇勾着一抹笑,情绪莫测:“你再说一遍?” 梁以柔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我说,我想试试,试试您的……” 后面的话,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李潇忽然笑了。 抬手,将一直隐在桌子下的手抬起,伸到她面前。 “这位小姐,没有看见我手上的戒指吗,我已经订婚了。” 梁以柔脸色瞬间苍白。 陈蝉衣的手指也禁不住蜷缩起来。 这还是她第二次看到这枚戒指。 上一次,是在海庭,她刚回国,他们第一次重逢。 后来,她没再看李潇戴过。 她不知道李潇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仅仅想吓退梁以柔,还是带着嘲讽自己的意味,毕竟当时在海庭,是她先提醒他,李先生,你订婚了。 陈蝉衣嘴唇动了动,拿起眼前吃剩一半的剧组盒饭,继续吃了起来。 李潇看她低头,满肚子窝火。 他刚刚的确是抱着讽刺她的目的,故意那样说,然而陈蝉衣却根本无动于衷,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了一样低着头。 这算什么。 李潇莫名来气。 哪知梁以柔没听出来好歹,她还以为是李潇故意,在考验她。 她柔柔地扮委屈:“没关系的。” 她伸手,要解李潇的皮带,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 李潇愣怔,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点陈蝉衣的影子。 他沉下脸来:“你学她?”陈蝉衣的媚浑然天成,他领教过就忘不掉。 他没说是谁,但梁以柔心知肚明:“您要是喜欢,我……” 她悄悄贴着他耳朵:“李总,我能学得很好的,不会比您以前的女人差。” 李潇觉得可笑,沉着声音,低低地道:“你是这么想的?” 梁以柔一怔,习惯性地讨好:“嗯。” 李潇忽而挑着笑,有些沉默打量她:“梁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梁以柔紧张地咽口水:“什么?” 他眼尾锋利扬起,冷到带煞,一字一顿地道:“东施效颦。” 梁以柔陡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