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廷棘说。 封木折返于两人之间,无力又痛苦着,他万分后悔当初就不该好生供养封廷棘,不然之后的一系列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将功补过,他总会下意识地疯狂弥补余甚,希望所做的补偿能像圣水一般,洗涤他的肮脏。 有次余甚切冬瓜,一不留神手指割出了血,封木站在边上打下手,见状比他还要紧张,忙把人请到外面沙发上坐好,又是碘伏又是创可贴。 余甚看着半蹲在面前神色紧张的封木,好笑道:“木木,太夸张了。只流了一点血,纸巾随便抹抹就没了。” 余甚道:“你这样过分关心我,反倒有点异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封木脊背发僵,干笑两声不说话,继续缠创可贴。 他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封木想,就跟出轨在外的丈夫回到家,总会习惯想尽一切方法来讨好家中那位被冷落的妻子。 殊不知,表现的越殷勤,越能引发对方的怀疑。 封木咬紧嘴唇,蹲得脚都发麻了却迟迟不站起来,他在检索自己之前的行为举止,以及考量之后该维持怎样一个度才是最好的、最为正常的、最能使余甚满意的。 当然,重点必然落在余甚身上。 余甚欣赏了一会食指上的创可贴,抬手摸了摸封木柔软的头发,中学那会家里有养过一只金毛,手感也挺不错的,可惜是条白眼狼,某天跑出去后再也没回来过。 余甚喊了几声封木,封木才晃过神,迷惘地仰头看着他。 “我开玩笑的。”余甚笑意盈盈,“你就喜欢你过分关心我。” 余甚想,中学那条金毛会逃跑,肯定是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不顾家,导致对主人家没有依赖与敬仰感。 果然,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生活在胆战心惊中才是最好的。 —— 下班点一到,封木提起公文包要走,小黄新奇道,“封木,你之前下班不都拖拖拉拉的么,我们都收拾完要走了你才开始收拾。” 封木回复好消息:“明天周末,今晚余甚约我看电影,他现在楼下等着呢,我得快点下去。” “哦。” 小黄意味深长点点头,目光跟纱纱交汇。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说话。 电影是余甚随便挑的,别的情侣出来约会首选爱情电影,余甚特殊了一些,选的是部很烂的国产恐怖片。 演员夸张的表演形式和粗制滥造的恐怖音响,封木看得内心波澜不惊,但片子毕竟是余甚选的,封木也不好多说,于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身边那位从头至尾都沉默着不说话,封木扭头,发现余甚早睡着了。 “……” 余甚的脑袋磕到封木肩膀上的时候,封木有一瞬间僵硬,不由自主放缓呼吸,减小上身起伏的幅度,生怕吵醒余甚。 电影里播到高潮部分,府邸的少爷死而复生,棺材板飞到院子里,天空乍起惊雷,封木借着荧幕里的闪电,细细端详余甚的睡颜。 余甚近期工作忙,没有好好休息,眼下浮着淡淡的青黑,鸦羽般的睫毛投下阴影,更加重了他的疲惫与困乏感。 封木有些心疼,他这么累了还出来和他约会,他应该在家里休息才对,封木忽然想起余甚曾经重病过,至今仍需要吃药疗养,究竟是什么病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落有病根。 封木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余甚的睫毛,指尖滑到他的眼下,确认那里没有黑痣,暗自舒了口气。 他现在只能凭此来辨别余甚和封廷棘了。 回过神,余甚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封木。 四目相对,封木连忙收回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是我品味太差,选了部无聊的电影。”余甚看眼大屏幕,问封木渴不渴,他出去买水。 封木点点头。 余甚温热的指腹蹭了蹭他的脸。 封木看着下阶梯的余甚,突然发现有道极其黑的影子跟上了余甚。 封木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黑影缓缓地浮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啊——!” “救命啊!” 电影里的下人们四处逃窜,躲避变成僵尸的少爷的厮杀,极致放大的尖锐惨叫声充斥整个影厅。 封廷棘苍白的脸庞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蛰伏黑暗中的手似乎攥着什么,他往下走一阶梯,衣摆晃动,里面之物忽隐忽现。 是把明晃晃的刀。 -------------------- 再预警:余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另外:隔壁开了本新书,是个小短篇,因为是第一人称我就单开了一本(感觉第一人称更适合讲述…),有兴趣的话求个垂怜么么。已经写差不多了,求个收藏,两天更新完。叫:恶有恶抱还有就是这周日也更新么么,老时间。 第32章 小杂种十三 “嗯?你怎么也跟来了?” 余甚看着忽然跑出来的封木,愣了片刻。 封木不顾周围路人的奇怪眼神,紧紧抱着余甚的胳膊,他频繁往身后看,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余甚也跟着转头,眼里闪过一抹笑,视线移回瑟瑟发抖的封木上,柔声道,“电影太可怕了是吗?” “…是。”封木央求余甚,“我们别看了,早点回家好吗?” “好吧,我考虑不周,不该带你来看恐怖电影。” 余甚要去开车,封木拦住他,眼神虚浮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散发不详气息的封廷棘。汽车空间小,还密闭,可以做的手脚太多,他直觉危险。 他咬牙:“反正我家距离电影院不远,我们直接走回去吧?” “晚上的风很舒服,附近新建了座喷泉公园,人多热闹,我想和你再多相处一会。” 封木眼巴巴看着余甚,余甚笑着说好。 他们走走停停,十分钟的步程走了近半个小时,坐在公园长椅喂鸽子的时候,余甚还碰到了一位熟人。 他曾提及过一次的主治医生。 “程缓。” 余甚做起中间人:“这是封木。” 封木和客户谈商务习惯了,一到相互介绍的环节,下意识伸出手要跟对方握手。 手被余甚五指相扣放了下来。 程缓医生见怪不怪,岔开话题:“恢复的怎样?” 余甚看眼封木,说:“挺不错的。” “比之前要顺利许多。” 程缓长得斯文,一股书香气,倒是很符合他医生这个身份,笑起来也令人舒心。 封木听见两人谈话,为余甚感到高兴,跟着说了句:“太好了。” 两道视线不约而同聚集到了封木脸上,封木被看得有些发懵,氛围瞬间变得有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