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该叫什么。 江无漾喊他小复制,谢秉川干脆不喊他,唯一有的标签,就是送他来的木盒上标着的No.F-476。 谢母脸上掠过一丝古怪,也没说什么。 餐桌上的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或许真是受了芯片影响,余温言把过了一遍白水的菜放在谢秉川座位前,其余菜放得远了些。 谢父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睨了他一眼说:“也就这样。”又很快夹了一筷子往嘴里放。 谢母打圆场:“别听他瞎说,好吃的,和温言煮得简直一模一样。” “是吗,谢谢阿姨。”余温言笑。 没一会儿,谢父把他眼前的菜都近乎席卷一空。 “担心你们吃不够,还有菜呢。”余温言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 谢父满意地哼哼两声,两个鼻孔吹气:“算你有心尽孝,也没比温言差多少。” 门铃“叮铃”一声被按响,余温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门接过外卖,还给了外卖员一笔不菲的小费。 接着当着三个人的面,从厨房拿出新盘子,将红烧鱼、清蒸鱼、糖醋鱼、剁椒鱼头倒在了各式各样的盘子里,倒完一伸手说:“不用客气。” 他还贴心地给谢秉川单独买了一道白开水煮鱼。 谢秉川:“……” 谢父谢母:“……” 见大家都不动,余温言也懒得和他们客气,坐下就吃,嘴里还要说着:“还以为叔叔你会喜欢吃鱼呢,刚刚挑多了现在挑不动了?” 谢母拿着筷子,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说话一顿一顿的:“你点的外卖啊,那刚刚那些菜……” “还想吃吗?那我再点。”余温言拿出手机准备再点外卖。 谢父猛地一摔筷子,满脸愠怒:“什么意思,你就拿外卖招待我们?这外卖怎么能和温言之前做得一模一样!” 余温言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煮给人吃,余温言大概也是吧。” 谢父终是忍不住了,要谢秉川现在立刻马上和复制人离婚,把复制人退回去。 余温言两眼放光,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的离婚协议书,展开放至谢秉川跟前,示意他快签。 谢秉川沉默着,没有动作。 “他也早就想和你离婚了吧,天天把这张纸条揣在身上,签,把他送走,”谢父似乎指责上瘾,喋喋不休,“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那时候叫你别买别买,你就是不听,花那么多钱买回来一个白眼狼,退了还能退点钱回来。” “等等。”余温言走上二楼,进了书房,过了好一会儿,他从书房出来,带着一张纸,“啪”一下放到谢秉川面前。 “这张,你也签了。” 谢父谢母凑上前去看,那张新打印的纸上赫然写着——断绝父子关系协议书。 谢父毫不意外地又炸了,像爆发的火山,疯狂往外吐黑泥。 余温言捂住靠近谢父那边的耳朵,大声嘀咕:“他是更年期了还是易感期啊,这么暴躁。” 坐在一旁的谢秉川嘴角微微上扬,轻微抬眼,意外和复制人撞上视线,嘴角的笑意坠了下去。 再像,他也是替身。 谢秉川收回视线,拿起笔在那份明显打着玩的“断绝关系协议书”上签字,签得异常潇洒。 余温言忽略旁边吐得更多、范围更广的黑泥,转移战火:“你当批阅文件呢,想签哪份签哪份。” “你把你的号码给我,我联系那个快递员,就签。”谢秉川画饼。 巧了,他不爱吃饼,还要在心里骂那个表面信誓旦旦不捅出去,转头就把他卖了的爱吃饼人士。 “你先签,我把号码给你。”余温言说。 最后自然谈不妥。 他们把谢父谢母送走,顺带把满是外卖盒的厨余垃圾塞给他们打包带走。 “卡。”谢秉川拦住正要上楼的余温言,跟他要电话卡。 余温言连协议书都懒得掏出来:“签。” “不签。” “离。” “不离。” 那不给。余温言抬手,推开谢秉川就要上楼。 门铃又“叮铃”一声被按响,余温言说:“他们忘记把你也带走了。” 谢秉川:“不离。” 说完就折回门口开门。 余温言双手环臂,饶有兴趣地望向门边。 门打开,余父余母站在门外,似乎还推着一个人。 “来都来了,来看一眼也好啊。”余父劝。 “不……”门外的人似乎十分抗拒。 余温言警惕起来了。 他闻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熟悉的味道。 曾经他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闻着觉得清新香甜,现在想来,该是荔枝味的,荔枝味的信息素。 他上一秒还慵懒地靠着楼梯扶手边,下一秒便微蹙起眉头站直,盯着门口即将出现的那个身影。 门口洒进来的光被彻底遮住,余温言骤然同余夏对上视线。 时隔好几个月不见,余夏看起来也瘦了不少,身形瘦削。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同余温言对视,眼眶却早已洇湿。 余母对着谢秉川说:“小夏的发情期过了,毒信息素不会扩散出来影响你们的,他太想小言了,我带他来看看你们。” 第17章 17.“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余夏一手撑着门框,眼眸从未从余温言身上移开过半分,尾指轻轻一勾,无意识地屏住呼吸。 “……余温言。”余夏很小声喊他,有些跌撞地往他跟前迈了一步。 余温言跟着往后退了半步。 自他死后,这样的经历不知道已经重复了多少回,自他开始透过复制人的视野看世界,许久未见的人见他第一面,总是满脸恍惚,含着怀念、不忍……近似的神情会出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 就好像他生前曾经获得过满载的宠爱,就好像他的死只是一场难以预料的意外。 连余夏脸上也挂着这样的表情。 余温言总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等到丢失了、找不到了、再也看不见了才会表现出来珍惜。 明明之前他求也求不来这些关照。 衣物快速摩擦,余温言只是浅浅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秒余夏的拥抱随至,由轻到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着他。 余温言把他推开了:“我不是余温言,我只是用着他的脸。” 余夏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说出口的话倒是一如既往的难听:“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视线却未曾从他脸上移开分毫。 “面瘫早点治,眼睛闭不上是病。”余温言皮笑肉不笑。 所以余夏就是为了来说他一句,专门过来的? 荔枝味不住往他鼻子里钻。 真难闻。 余夏有一瞬间愣神,继而转回头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