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川说:“跟你说的一样,真挺像他的。” 余父余母还站在门口,不知道哪来的光,照得他们眼底一亮一亮的。 余夏往后退了一步,将他从头看到尾,嘴角挂着一抹笑,笑得牵强,带着些许伤感。 “刚刚他们说,你的信息素有毒,和余温言一样吗?”余温言漫不经心地问。 “一样,也不一样,没有他那么严重,”余夏有些出神地看着沙发,“可能是遗传吧,毕竟我是他哥哥。” 余温言知道余夏清楚,他这个弟弟只是半路杀出来的,夺走父母的宠爱,夺走所有他曾经拥有的东西,如今向复制人解释,却只字不提。 明明正是添油加醋的好时机。 “那怎么办。”余夏说话不再难听,余温言也正常地问。 “不怎么办,发情期不出门就行。” “抑制剂不是会失效吗。”余温言问。 谢秉川给余父余母拿拖鞋,闻言一顿。 “用MCR-49试剂。”谢秉川低沉的声音传来。 “MCR-49哪行,PCP-12款特殊抑制剂才能起到点作用,Pilocarpine能暂时抑制曼陀罗,但也会失效。”余温言反驳。 “我没提过余夏的信息素是曼陀罗,只有温言的信息素含有曼陀罗,你又怎么知道温言用的什么抑制剂。”谢秉川朝他走来,余父余母和余夏也朝他看来。 他现在表情一定很不好看。 大概在他说抑制剂会失效时,谢秉川就察觉不对劲了,但没有直接了当地问他,而是抛出能更加实锤的问题,引他上钩。 他太想知道为什么他哥哥的信息素也会染上毒了,过分放松了警惕。 “解释。”空气中飘着冷杉味,似是谢秉川没收住,散在空中。 高阶alpha的信息素威压很高,余父余母和余夏都一阵不适,余夏离谢秉川近,拉了拉谢秉川的衣袖,提醒他收着点。 “……江——” “别拿他当借口,我知道他芯片放了什么东西。” “旅行计划视频你也放进去了吗。”余温言骤然想起。 谢秉川顿时面色铁青。 看来谢秉川不知道。余温言微不可见地松一口气。 “芯片里还真的放了不少你不知道的东西,你想知道是什么的话——” “不离。”谢秉川说。 很好,他还没问出口,谢秉川现在已经能条件反射提出“不离婚”,总会有一天谢秉川被他说得受不了,就把婚离了。 不算谈判的谈判再次失败,余温言也懒得继续说什么无用的话,继续和余夏说话。 比起只会说“不离”的alpha,还是会答话的余夏好沟通多。 余夏虽然小时候总捉弄他,甚至三番五次对他下狠手,但因为他的告状,余夏也吃了不少苦头。 可余夏毕竟是他的哥哥,同为omega,在他分化坠入幻觉的时候,余夏再难受也会站出来替他讲话。 虽然是各打五十大板,没有区别地两边都骂。 但至少,余夏长大后,对他不算差,所以之前被关在地窖那次,余温言才会觉得意外。 他明明记得余夏信息素并没有毒,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刚刚话没说完,PCP-12对你没有用,那你怎么办。”余温言打算慢慢地、一点一点问出来。 “抑制剂没用,低温有用,”余夏说,“毒信息素发作的时候,我去冷的地方待上一会儿就能抑制住了。” 余温言想起冷得不行的地窖,喉间干涩。 是余夏不曾表达清楚。 也是他误会了。 “我以为,温言的毒信息素也能靠冷缓解,没想到,他会怕冷怕成那样……”余夏咬了咬下嘴唇,声音有些抖,“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以为我很想来吗……” 余夏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得不成话了。 余父余母也别开了脸,谢秉川只是看着手机上的一张药片分析截图出神。 说话难听有时候不是本人期望的,余温言清楚,余夏身处的环境注定他说话和行为方式总会有别扭的成分在。 但他并不打算解,只是低低说了一句:“以后别再像条毛巾一样拧巴了。” 余夏没说什么,从口袋拿出一玻璃罐,递给复制人。 余温言:“什么?” 余夏:“香水,温言身上总有这个味道,上次我遇见就买下来了。” 香水瓶上写着“前调荔枝”,余温言指腹从那几个字上方摩挲过,低低地说:“我还以为你的信息素是荔枝味的。” 余夏苦笑:“那不是我的信息素味道,是余温言的。” 他的信息素是荔枝味的? 不是曼陀罗味的吗? 那之前谢秉川身上的荔枝味…… 余温言瞪大眼睛:“……怎么会,余温言明明是曼陀罗……” “我是闻不到,但谢秉川说是,不信你问他,他总临时标记余温言,他最清楚。” 余温言顺势朝谢秉川那望去。 谢秉川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像轻轻扇动的蝴蝶翅膀,在他心底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他想问,为什么他还活着的时候,不肯告诉他,却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余母坐到谢秉川身边,握着他的手,轻拍两下,忧心忡忡开口:“小谢,温言现在不在了,你其实可以离婚的,那时候你们的婚姻本就没有感情基础,这八年真的委屈你了。” 余父也说:“温言多亏遇到了你,你要想离婚,随时可以提出来,复制人我们愿意花原价买回去,户口我们也会迁回我们家。” 他曾经期盼已久父母劝离,此刻却显得没多开心,疑问激起的闷直往他心底充气,胀成气球,浑身紧绷。 “不用,这样就好。”谢秉川说。 任由余父余母再如何劝说也不为所动。 劝说不动他们也不说了,临走前拍了拍谢秉川的肩膀,有些别扭的、磕绊地对着复制人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喊我们一声爸爸妈妈,我们也会把你当作温言对待。” 他想说“我不是”,却发不出声。 送走余父余母,门关上,谢秉川从他身边路过,余温言抓住谢秉川的手,深吸口气,问出了口:“当初,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串通,害死他。” 江无漾交代了他很多遍很多遍,要他不要在谢秉川面前问和余温言有关的、过去的事。 但他现在脑子糊得犹如浆糊,坚持许久的离婚在此刻变得有些摇摇欲坠。 在他死后,他终于从各处、从各种证词,看出了谢秉川曾经可能爱他的迹象。 可曾经他也相信过,在手术前。 手术刀在他后颈里搅动的感觉依旧深刻,同样深刻的还有谢